那驿丞露出为难之色,陈初六摇摇头,让陈长水拿了点钱,交给驿丞,让他去买东西了。驿丞千恩万谢,离开了。陈初六越想越气,她带着 赵雅来了,本该风风光光,县令都要夹道相迎的,但却在这里受气!
想来想去,他忽然悟到什么了。之前那龚宗元,就以为他是因为杨家的事情受到了牵连,故而被天子贬回家里种地。龚宗元那个级别以下的人,估计更会以为是这样吧?
不过,这种事情难以解释。陈初六现在只想下船去,见识见识那公费吃鸡的张公子!
便叫上了陈长水,一同下了船。官驿独有一片码头,民船上船不得停放,陈初六这官船,是码头上最大的。
之前那小厮,现在已是明白,这官船之上的人,比屋子里面的来头要大得多。他心里也气极,这里面人吃喝吃鸡可都是花他们驿站的钱呐,知道陈初六要教训里头的人,便大着胆子带陈初六来了。
只听得里头有吹拉弹唱的声音,那女子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声音倒是好听,但不时传来几位男子粗暴的笑声,让人不禁怀疑里头是个什么光景。
陈初六眉头一皱,一脚将大门踢开了,里面的人顿时一惊,安静了几秒钟。其中一个男子,满脸酒气,站了起来斥道:“你是哪个王八蛋?敢打扰本公子饮酒作乐。”
“你算什么东西,这官驿也是你能来的?”
“呵呵,我祖上张高邈,是前江东西路转运使,我还是当今张相爷的亲戚,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可前转运使和你张相爷的亲戚,到底是什么品秩的官?敢在这里大吃大喝?”
“呦,遇见多管闲事的了。”张公子晃晃悠悠坐了下来,不屑地道:“你们这些人,就是看我眼红,有个好家世,能轻而易举的享福作乐,你用不着装模作样,来来来,一同吃喝!”
陈初六冷笑道:“你与张文斌是什么关系?”
那张公子一愣,回到:“那是我堂兄,你怎么认得?哦,原来你也是张家门客啊……那更要请你吃饭了,这就叫驿丞去拿过一桌。”
“慢着!”陈初六冷哼道:“我并非是张家门客,但和张家关系不错。今日见张家竟有子弟像你这般,故而想替张相爷教训教训你!”
“啊?教训我?”那张公子醉得糊里糊涂,指了指陈初六又指了指自己,可还没想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敢教训他。
张公子旁边的几个人倒是骂道:“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就你也敢教训咱们张公子?”
此时,驿丞从外头回来了,凑到屋门口一看,顿时慌了。心中较量起来,一个是纨绔子弟,一个是状元公,背后还有公主,谁都得罪不起。但眼下……唯有得罪张公子了!
驿丞走到里面,又请罪道:“状元公,小驿有罪!”
那些一惊:“什么状元公?哪个状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