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陈的,就这么放过他了?”
“唔……物华阁,从来没有放过谁。但暂时形势复杂,我们别中了别人的圈子,小心为上。最近低调行事,别再招惹是非了。”
“是,家老。”
大内之中,政事堂里,王曾和张知白刚坐下没多久,便收到了这个消息。他二人,脸上挂着极少出现的惊讶。张知白则是叹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轰轰烈烈火烧物华阁?”
“张相,本相有个不知对错的想法。”
“难道是……陈初六?”张知白也猜到了,又摇摇头道:“不可能,我们两个嘱咐得好好地,他怎么还敢去招惹?”
“还别说,有可能物华阁先惹了他。张相你信不信,按他的性格,要是太后惹毛了他,他敢把皇宫点了。”王曾若有所思地回道:“毕竟,她有一个烧过皇宫的爱妻啊。”
“王相的意思是……这里头有永平公主掺和?”
“我可没说,这件事情,等开封府定结论就行。”王曾笑笑道,停了一下,不见张知白说话,他又道:“坐观其变,这场火一烧,整个汴京城怕不得乱成一锅粥?”
张知白闻言冷哼一句:“哪里是因为这场火,应该是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二人正说着,王曾的跟班进来了,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但见王曾脸色变了变,看着张知白道:“有消息了,昨天陈初六放衙之后,跑到物华阁拿了些东西,听说还把物华阁的人给打了。”
“这下好啦,黄泥巴掉在了裤裆里。”张知白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待会儿等陈小子来了,看我不骂他一个狗血淋头!本相三番五次的嘱咐他,不去招惹物华阁,他偏将 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
深宫中,太后手底下也是接到了消息,而且消息比别人都全面。只见太后拿着手中的密折,翻来覆去地看。上面说了,陈初六买下了那些外邦人,杨国舅的身影也出现过,物华阁内部出现内鬼,放火的人不止一个,陈初六是和物华阁有些矛盾,但……
但这次放火,和陈初六没毛钱关系!
陈长水是被骗了,收了他钱的赌徒,根本没有放火,而是拿着钱又钻进了赌坊,赌到天上有了鱼肚白,又输了个精光。
那赌徒糊里糊涂,想起要放火的事情,却在路边听见物华阁已然起火,便没再去了。别人问起他后来的钱哪里来的,他说漏了嘴,说是有人给他钱让他放火。别人不信,都说他遇见了鬼。
这就是说,就连第一把火,也不是陈初六烧的!
太后看了许久,将密折放下,浅浅一笑,犹见年轻时候的倾城之貌。
闭着眼睛一想,随后自言自语道:“怕是那小子自己也觉得,火是他放的吧?这下好了,外人肯定又要猜测这火是哀家指使的了,竟让哀家和那臭小子一起蒙冤……”
“也罢,只是早晚的事情,那小子推了一把,哀家的箭已然在了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