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半步癫,一日绝魂散?这药听起来有些厉害啊,不过咱家没有。”赵雅摇摇头道:“官人,先别着急报仇,我问你一句,官人如何同物华阁扯上了关系?”
“那天不是有人送信来么,说物华阁看宝贝,你还记得这事儿吧?我去看啦,然后买了点东西,这就和他们扯上了关系。”陈初六说道。
“不对劲,物华阁我知道,虽然心狠手辣,喜欢来阴的,但也少主动招惹别人。官人你好好想想,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
陈初六长叹一声,还是选择了把这几日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包括那些外邦人的事情,也没再瞒着陈守仁。
“啧……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爹。”陈守仁抬腿踢了陈初六屁股一下:“刚才跟我怎么不说这么细致,见到媳妇了,全给倒出来了,臭小子,长大了不听话了。”
陈初六挠挠头笑道:“爹,刚才不是急嘛,手都要挠烂了,只好简段截说,说个大概了。”
陈守仁没好气地甩过脑袋,一旁的赵雅笑了笑道:“官人,你做得没错。这物华阁,确实要敲打敲打了。前些日子,我怀着孩子,没空出面理他们,没想到这牛鬼蛇神就一个个敢冒出来了。”
陈守仁低着头沉吟片刻:“物华阁虽是要敲打,但初六的做法,多少有些欠缺。这样莽撞,不可取的。下次想出气,把爹叫过去,保准让他们服服帖帖的。”
赵雅笑了一声道:“今天这事儿,恐怕并非是官人他自己的注意,依我看来,是太后有密旨?”
“不不不,今天这事儿就是我的想法。”陈初六摇摇头道:“那物华阁的名声,也太吓人了一点。上到宰臣,下到解潮,竟然都叫我不要去招惹物华阁。呵呵呵,我不是不信邪么,就去试探试探他们的水深浅。”
赵雅闻言感到颇为惊讶,随即莞尔:“这倒是像官人做的事情,只是这物华阁的水,太深了一些。他们背后的势力,无非是岭南刘氏残部而已。”
“刘氏残部?”
“不错,岭南有一伪廷,自称为‘汉’,偏安一隅。这伪汉的人,自唐末开始兴亡于岭南,逾百年之久,天下诸侯割据之时,刘龚称帝,历四帝,五十多年,直到开宝四年,太祖才征灭。不过,那刘氏的人也聪明,知道打不过了,赶紧投降。”
“太祖仁厚,留了他们一脉。也因这刘氏是上百年的世族,枝叶繁多,难以全部剪灭。如今过了几十年,这刘氏借着往日名望,又成了参天大树。物华阁,就是他们在汴京的一个小触手。”
陈初六这下恍然大悟了,这个“汉国”,史称“南汉”,五代十国中的一个,偏安一隅倒是偏安一隅,但却富饶。
其高祖刘龚,也算一位明君。在岭南也就是两广之地,拥兵数十万。对北方如南唐、楚这等大国,坚持睦邻友好,结下亲家。背靠大海,有意招揽海商。五代十国天下大乱,南汉几乎继承了自唐代一来的海外贸易,还几次把越.南等小国,打得落花流水,服服帖帖。
封建史学家对这南汉刘龚的评价算是不错的,称南汉有行李往来,常勤聘问,区区岭外,晏然小安。只不过,刘龚死后,其后代就成了草包暴君。
刘龚手下有一支海军,名叫“媚川都”,兵将大部分都是海盗。南汉王国前夕,其后主打算逃亡海岛避难,接过还没到海边,被宋军包围,故而投降。
岭南刘氏,现在在岭南依旧把控着数量庞大的海外贸易,手中还有媚川都残留下来的旧部。接着这流淌着金子的地方,岭南刘氏又逐渐壮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