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是平卢军节度使、尚书令兼中书令郭崇的孙女,代北名族,祖先世代代北酋长。郭后的父亲郭允恭,现为崇仪副使。”
“张氏八岁入宫,其父乃石州推官,世父原为登闻鼓判官,近些日子兼任开封府推官,提点府界公事。说起来,这张氏的门第,实难比郭氏。只不过天子较为宠幸张氏。”
有个监察御史回到:“郭氏门第虽然崇高,但却是武将出身,若是再为皇亲,恐又多出一杨赐之流。张氏门第稍显不足,却是正儿八经的进士之家,又是寒门,立他为后,将来也不会有尾大不掉之忧。”
听了这个,大家都是点了点头。但冯拯却摆摆手:“此事乃是天子家事,我等不能多议。立谁为后,太后自有主张。”
冯拯这么说,大家都是叹了口气。冯拯什么都好,就是在太后面前还有些软弱,不敢跟至高硬刚。陈初六在纸上写着,心里则揣度冯拯作为宰相,处理好太后和百官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容易。
只不过,皇后的人选是比较重要的,要是没选好,那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是整个大宋的事情。百官们自然希望皇后温柔聪慧,在后宫中安心侍奉天子,剩下孩子之后,相夫教子。
但太后未必是这么想的,立了皇后之后,皇后的那些亲戚估计也不会这么想。反倒是天子自己的意见,成了最不重要的了。
陈初六心里思考着郭氏、张氏二人,好像记得历史上宋仁宗换过皇后。一开始立了郭氏为后,后来太后驾崩之后,立马废了郭皇后,改为了曹皇后。至于张氏,则依旧被宠幸直到死去,天子追封为皇后。
大家在议论该立谁为皇后的时候,陈初六心里早已经知道结果,但他不能少。
除了立后的事情,众监察御史,陆续说了很多他们发现的时弊。说的话题,没有之前两个那么生猛了,用不着动不动就触怒太后。但说出来的事情,也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首相,运抵京师的粮食,竟有七成发霉,缺斤少两,以次充好者比比皆是,上旬漕司那边斩了二十多个漕丁!”
“本官听闻闽地海风甚大,犹如海龙卷席,渔民百姓损失甚大。”
“启禀相爷,前不久本官参劾刑部侍郎柳兼义,刑部人心怀怨念,竟然下官家乡县令,捉捕家人。还污我在朝乱政,家中族老,要将下官逐出族谱,将祖父棺椁移出祖坟!请相爷为下官做主!”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竟有人敢打击报复,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冯拯当下答应,要主持公道。陈初六汗颜,心说这监察御史别看威风凛凛,实地里也是这么危险的啊。
议事堂内,大家有话说话,畅所欲言。有时意见相左,大家吵起来,也是争得有理有据。看得陈初六也心痒痒。
但他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发言的权力。只好快速挥动手中之笔。,事事都记,不一会儿那一叠纸,就下去了一半。
鲁宗道瞥了一眼这边,看桌上厚厚的纪要,捋须若有所思。同样的,陈初六面前高高垒起的纪要,引起了冯拯、王曾二人的注意。
刚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注意到。可现在看到了,这二人心里一惊,妈耶,这混账小子怎么在这里。写啥呢?写那么多,不会是混账小子乱涂乱写吧?
现在懒得管他,待会散了会,留他问问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