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豆腐的小摊,已经被康七砸了个一片狼藉。陈初六喝了一声,那康七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打量了才道,然后警惕问:“咦,是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有个炸豆腐的欺负你嘛,怎么我听见是他劝你向善呢?你这是颠倒黑白!”
“呃……”康七后退了一步,然后看了看身上的衙役服,又上前道:“就是这样,那又怎么样?他一个老百姓,也敢劝我为善,什嘛东西?你也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哼,这下不用怀疑了。”陈初六挥挥手道:“黑子,看你的了,把他身上的官服扒下来。”
康七怒道:“你,你们敢?!”
陈长水揉揉拳头道:“你一个管烧锅炉的,算个什么鸟官。我一人买俩官,一个府仓司库,一个课税司。再瞧我身后这位爷,他买了府尹,你小子还敢在这里狂,找打!”
旁边那几个衙役见此,都是闪到了一旁。陈长水上前将康七三五拳脚打得鼻青脸肿,把他官服扒了下来。旁边炸豆腐的地方还烧着火,一把将那官服丢了进去,火焰将“汤”字瞬间吞没。
康七肝肠寸断,绝望地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刚当了没一个时辰的官就这么被大火烧了,脸突然扭曲了起来。陡然站了起来,嗷的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手成爪装朝王二奔去:“我要拉你垫背!”
王二赶忙闪开,康七脚底被自己打翻的东西绊倒了,一头砸在碎了的陶壶上,躺在地上,脑袋咕嘟咕嘟冒血,起不来了。陈初六走到跟前打量了一下这豆腐小店,回头看那几个衙役冷声道:“还不把这碍眼的东西收拾走?”
“哎,是是是……”那些衙役,把康七抬走了。
陈长水收拾了一下椅子,陈初六坐下。那王二惊魂未定,走过来跪在地上道:“小的谢大人救命之恩!”
“起来吧。”陈初六看着他道:“你在这里干多少年豆腐了?”
“小的从小时候就在这里卖豆腐,卖了一辈子了。以前给吴相公家里卖豆腐,后来吴相公被狗皇上给罢免了,咱们这些人,也就没了依靠。”王二回到:“这康七,只是个烧锅炉的,竟然也敢三番五次来蹭饭。唉……”
陈初六问道:“这吴相公是什么人?”
“公子不知?”王二回到:“吴相公是咱们应天府的知府,自从大旱之后,与漕司等官一齐罢了。后来叫那皇太妃的亲哥哥代管,这下好了,应天府天灾之后又人祸,现在应天府百姓,没人不骂皇上的。啊呸,什么狗屁皇上。”
陈初六心中默默为小皇上不值,明明小皇上挺勤政爱民的,都说这一级一级的官,替他做了这么多恶。王二又道:“不过,那皇上倒有一个还不错。咱听说啊,他派星官陈状元来巡学,是要借机铲除这杨家那大虫。”
陈长水咦了一声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没听谁说,可这七条街八条巷的都这么传。”王二回道:“唉,听说新买官也出来了,这宋城又要遭灾喽。旱灾还留三分收成,这些人寸草不留。刚好我的小店也被砸了,收拾收拾,躲乡下去了。”
“慢着……”陈初六问道:“王二,你有没有想法,跟我做点事情。”
“这位爷,您是……”
“你刚才没听见?”陈长水回到:“这位爷买了府尹的官,这几天宋城是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