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汴京和应天府两处地方,都是贡生最多的地方,一个给了老儒,一个给了陈初六。其余剩下的人,小皇上有些认不全,那些地方,小皇上也不一定了解。
询问了陈初六的意见,又问了冯拯王曾,这才定下。薛度去的地方,也得偿所愿,避开了两广,去了闽地。
十九位巡学都是绿袍学士,此次出京巡视,如同天子亲至,除巡学之事外,若有民情贪例,也可酌情弹劾,不过一般没人那么做。
汴京巡学的老儒,皇上赐紫袍与他,其余各路巡学,赐绯袍,以立重威。这紫袍也好,绯袍也罢,等巡学归来,是要还给朝廷的。巡学启程,两广四川即可启程,陈初六这种则是过了中秋之后再启程。
中秋佳节,汴京城中灯火通明。陈初六做了好几个孔明灯,与家人欢乐一整天。行李都收拾好了,明天就启程去巡学。
这一次巡学,陈初六感受到了不一般。首先来说,是家人的“怂恿”,旁的时候,他们都不会管陈初六,而这一次对陈初六出应天府巡学十分热心。其次是朝廷那边,似乎太后也是拿了一根棍儿,把陈初六拨往应天府。
陈初六带着高阳、刘沆、陈守仁,此外还带着欧阳修与包拯。赵雅身边缺不了人,盼儿巧儿王雨溪都只好陪在家里。
为防止陈初六在外头沾花惹草、被路边上的野花迷上,赵雅还特意派了四个女侍跟着,名曰保护官人。这女侍功夫了得,陈初六知道,这几个女都不喜欢男的。
既然是意识到了自己本次出行,目的似乎不简单,那陈初六也得多留几个心眼了,指不定前面早有陷阱埋伏呢。
巡学出行,鸣锣开道,车马随行依仗无数。陈初六从汴京出发,便让人慢慢走,走了一天,还没出界。到了擦黑的时候,在野外找了间客栈歇息下来了。
客房中,包拯收起折扇,走上前道:“夫子,按现在这么走,得半个月才到应天府,会不会慢了些?”
陈初六泡着脚,慵懒地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哦,对了,高阳啊,那支皇上赐的御笔,带了没有?”
“似乎没带。”
“你这是怎么做的事!”陈初六板起脸斥道:“本官没那支笔,都写不出字来!去去去,快马加鞭,去家里取来!”
高阳一头雾水:“东翁,这恐怕来不及了。”
陈初六不赖烦道:“让你去你就去,别那么多废话。明天本官在这客栈等着,没有御笔不动身。”
欧阳修也觉得不对劲起来:“知应,驻停在此,恐怕会有风言风语。”
陈初六冷眼一扫,回到:“你不懂,缺了御笔,便做什么也不畅了。咳咳咳……咦,本官好像染上了风寒,高阳啊,你快从家里把本官的面罩斗笠拿来。”
高阳这时更摸不着头脑了:“东翁,你那里有面罩斗笠?”
“我说有就有。”
刘沆在一旁,见东翁性情大变,觉得奇怪。御笔,斗笠,刘沆眼前一亮,笑道:“高阳啊,回家取一趟吧,东翁有大用。”
陈初六喜道:“还是冲之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