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守仁的身份可不简单,身手更是了得,不亚于拿着大内密探逻卒。陈初六接过书信:“爹,那人是谁?孩儿在狱中,也曾收到过一神秘人的提示。”
“那人是皇城司的人,可信。”陈父言简意赅:“那杨赐心狠手辣,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咱们。若是能除掉,那就想办法除掉吧。”
“嗯……”陈初六摊开书信,在大门口挂着的灯笼下看了一次。这信上所说的话,和陈初六在狱中看到的那小片纸是一样的。只不过更加详细。
上面是,送信人的父亲被杨赐逼死,深仇大恨压于心中。在皇城司内,他忍辱负重,搜集杨赐的罪证,苦于没人敢帮他捅出去。今天总算遇见了陈初六,借机和陈初六攀上关系。
随即那人请求陈初六借此次巡学的机会,到应天府去,把这件事情一举捅出来。以陈初六的声望,朝廷便不得不彻查此事。铁证如山,杨赐难逃一死。
这一下,陈初六是犯难了。本想着这几日低调一些,等赵雅生产之后再去找杨赐秋后算账。可这送信之人,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若是辜负,他自己心里会万分过意不去。
看了看陈父,只见陈父敦厚地笑了笑:“别看我,你现在长大了,比爹的本事大多了。要是爹年轻的时候,就提刀杀上门了。”
“那咋看不出来,爹是这么明快的人?”
“让人一眼看出来了,你爹我就活不到今天了。”陈守仁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去吧,家里有爹在,没哪个蟊贼敢动咱们陈家的心思。”
“咦,爹,不对劲啊。你平时不管我的啊,难道说这杨赐跟咱们家有旧丑?”陈初六问道。
“呵呵呵,被你看出来了,不愧是亲生儿子。”陈守仁朴实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狠厉,他看了看院空中的皎月,缓缓道:“皇太妃杨氏家族,在澶渊之盟前,向先皇进过许多谗言。”
陈初六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杨赐作恶多端,我也想除他。只是,唉,就看明天能不能去应天府,若是去不了,也鞭长莫及啊。”
宫中,太后还未来得及歇息。今天那件事情,真让她吓到了。陈初六若是死了,她布好的一盘棋,便如同丢了车马炮。她更没想到,陈初六那几个女人,居然敢气势汹汹跑到宫中兴师问罪。
太后心里骂,陈初六真是好命,如何能得这几个佳人忘命相爱?可静下心来,太后还是继续筹划起了自己一盘棋。
皇城司朱武死了,最好不过,这倒是陈初六帮了哀家的大忙。益州杨氏,太跋扈了……
北宋禁军有“上四军”,分别是捧日、天武、龙卫、神卫。天武之中,有一支队伍叫“宽衣天武”,为皇帝的亲从,与皇城司并列,现在这会儿固然应是太后的人马了。可包括宽衣天武和皇城司在内的两大禁军兵力,实际掌控者却并非太后。
皇太妃杨氏叔父杨知信,为天武军指挥使,手握重兵,杨知信却深居简出,从来不与过多的人交往,严格遵守太祖定下的铁律。可兵权这事,向来不光是虎符就能说了算的。有的人可以无视虎符,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有的人拿一万个虎符,也指挥不动一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