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闭上了眼睛,这些人出的这叫什么主意。唉,毕竟是一群京官,高高在上久了,只晓得压,不比地方的亲民官有牧民经验。
瞧了一眼陈初六,嘶,这小子在干嘛?
只见陈初六在城墙上四处来回走着,沿着城墙走远了一些。陈初六听见这边是漕兵押纲为首的时候,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
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仔细寻找,看能否有一丝机会。看见那将领从底下走向了人群,兵丁们围了上去。那将领是守宫门的,那也算良将一个,胆子不小,孔武有力,板起脸,拿起官威,在下面呵斥了几声……然后就被绑了。
可下面这么一乱乎,陈初六眼前一亮,哎呦,好像还真遇见了!
想当初,陈初六进京的时候,在路上救了一个叫汤保武的押纲。他也是押粮进京,要撞船嫁祸他人,陈初六帮了一把,算是他的恩人。
陈初六站在城墙上看见汤保武,便是喊了几声,又不敢大声喊,喊了好几声,汤保武才听见。转过头来,汤保武往城墙上一看,却是不认得……
汤保武愣住了,陈初六喊道:“你这汤保武,要做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不成!”
“呀?你,你,你是恩公?恩公!你当官啦!”汤保武茅塞顿开,想起来了,高兴得拍手大呼。
“行行行,你还认得我就好,给我等着,别给我闹事,到时候吃亏的是你们!”陈初六喝到。
汤保武点头道:“我听恩公的!”
底下,那将领被绑进去了,没多久,又被送了回来。陈初六也回到了王曾这里,将领惊魂未定跑来道:“相爷,那些刁民不肯派人过来,说除非让我们派一官员过去为质!”
“什么?官员为质,反了他们了!”
“一群刁民,痴心妄想,得寸进尺!”
“将军何不唤来三百强弓手,数轮箭雨,让这些刁民见识见识朝廷威严!”
王曾沉下了脸,让官员为质,这不论事情平未平息,都有损朝廷颜面。而且,谁愿意去啊?
陈初六听到官员为质,跑到了一边,不肯露出脑袋出来。他来这里,是知道这种事情总会被压下去,大小算个功劳。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前几日一直在担心这灾情,如今过来也是为了看一看。
为百姓谋福,平息灾情,这是陈初六想做的。他派高阳、刘沆去调查,让解潮去荆楚买粮平抑粮价,初心并无半点私求。
这时,倒有一主食站出来道:“相爷,在下有一计。”
王曾看着他道:“速速说来。”
“这群刁民,不可理喻。他们既然要求官员为质,咱们不如先按要求做。但对外却宣称是派官员安抚。”那主事官员道:“哪位同僚若是肯下去,只要我们门楼之上商量好了,便有安抚之功……”
众人闻言,格外客气起来,哥哥你上!功劳是你们的!
他们相互推让,王曾却眼前一亮:“何必对外宣称是安抚?何不假戏真做,真的安抚?咱们派一能说会道的官下去,深入百姓,劝解他们剩下的押纲,如此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