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内冯拯把场面给镇压下来了,王曾与陈初六走去了东华门。东华门是大内的东门,是平日里官员放衙所走的地方,外头是市井繁华之地。
而此时,东华门外,不知多少拿着树枝,面黄肌瘦的百姓围在外面。这些人的脸上面无表情,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只是随着大部队,免得饿死而已。
这些人是真的灾民!
除了灾民,令人不由胆寒的是,其中还有不少拿着武器的兵丁,这些兵丁武器简陋,甲胄破旧,应当是地方厢兵。谁也不知道,这些兵丁如何与饥民混在了一起。
但无疑的是,这么多饥民涌进汴京城,定是有策划的。不然,开封府这么多衙役、汴京城的金吾卫不可能没一点察觉。若是知道,定不会让这么多灾民入城。
陈初六一行人走得并不快,事情已经发生,不差这点时间,他们要一边走一边在商量对策。王曾与陈初六并排走在前面,很显然王曾此时只信任陈初六,他道:“知应,你能一起来,本官颇有些惊讶。”
“呵呵呵……”陈初六笑道:“下官乃是朝廷命官,此乃职责所在。又是皇亲,还是状元,想来在百姓中也有些影响,若是能发数言起到劝解之用,便是为朝廷尽力了。”
王曾点点头:“不错,你在京师百姓中的威望,恐怕不输我这相爷。”
“岂敢岂敢。”陈初六忙是摇头,慢了一步,落在了王曾稍后之处,又道:“王相,这饥民灾情的事情,下官前几日便得到了消息。”
“哦?那为何不上奏?”王曾惊讶不已,不待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你得到的消息恐怕不确切,故而没有上奏,这倒也是。只是,若真有如此大的灾情,我等中枢之人,何苦一点也不知道?”
“下官知道灾情之后,派遣家丁南下去探查,他们发回家书,却言所到之处天下太平。”陈初六也摊摊手:“如此多饥民,还掺杂兵丁,突然涌出,没一点前兆,实乃咄咄怪事!”
王曾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觉得有些后怕:“知应,饥民进城了,我等中枢却听不到一点消息。中枢如此闭塞视听,那天下还有多少事情被瞒住了?”
“唉,此事也并非偶然。这几月,朝廷上下都在歌舞升平,四地涌现祥瑞吉端,以求能在太后那里赚个便宜。如今看来,这是报喜不报忧了。”陈初六叹了口气。
王曾听了,一脸刚毅,往前走了不远,只见前头跑来一吏员,气喘吁吁地道:“王相,诸位大人,事情查清楚了。”
“快快道来!”
“饥民数万,皆是应天府之人。期间还夹杂着不少刁民地痞,想要趁火打劫,起哄闹事。围宫之人里面,还有不少厢兵、漕兵,这些人身上带着家伙,是领头的,饥民以其为首。”
“嘶……这是为何呢……”王曾叠手而思:“那些厢兵、漕兵,为何会将饥民带来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