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初六早早起了,前去上朝。这次上朝,估计会有不少人跳出来弹劾丁谓。陈初六要瞧一瞧,谁是太后的人马。
上朝之前,各官员手中都拿了一份邸报,这是上朝时需要议论的事情。何处有了水患,哪里生了饥民,又有哪里出现了什么祥瑞……
这一类的事情,自然不是今天的重点。陈初六环顾一圈,瞧见了三位宰臣。丁谓、冯拯、曹利用。
这三人面上并无争执,相互寒暄片刻,拿起邸报来,看过一眼。放到一旁,各怀心事。
先帝去后,留下三位辅臣。丁谓居首、冯拯次之、曹利用为末。三人之中,真宗签订了“澶渊之盟”,就是曹利用去谈的条件。这人本是和丁谓一伙的,可如今丁谓渐渐年老,恐怕他难居人下。
正看着呢,陈初六肩膀上落下一只手,转头看去:“王侍郎,下官有礼了。”
“呵呵,贤弟何须多礼。”王曾压低了声音道:“今日下朝,请贤弟到家中小叙,品一盏新铭。”
陈初六不动声色答应了,接着便开始上朝。一堆繁杂的礼仪之后,陈初六被安排站在了门口。回头一看,还有许多人站在殿外,心说好歹是入了门槛的。
远远一看小皇上,小皇上也伸长了脖子在殿中搜寻,看见了陈初六,对视一眼。小皇上左手边坐着太后,太后稍退几步,面前挂着帘子。
众臣开始议事,先是礼部的人上书,要加封太后上三代的爵位。太后父亲为彭城郡王,母后为遂国太夫人。这种事情,自然是你说好,我说也好。
随后引进使进辽国国书,说辽国皇帝听闻真宗去世,举国哀悼,颇为重视。
议了七八件事,都与丁谓无关。陈初六心里打鼓了,难道不清算丁谓?等议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忽然听见外头有一队兵丁走近。
接着门口的侍卫喊道:“启奏皇上、太后,盗换奏折之人已经捉到,请皇上、太后发落!”
一层层报上去,太后吩咐传进去。接着,便见两位兵丁,押着一个太监从外面走来。那太监一脸惊恐,朝臣们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何人,竟敢盗换奏折?”
“此人是内押班雷允恭,是负责给皇上递奏折让皇上批可的人。”
“哎呀,此人身居要职,岂敢欺瞒圣上?”
堂上,丁谓的眼睛里掠过惊讶之色,随即消失。一旁,冯拯仍然闭目养神,倒是曹利用从袖中抽出一奏折,脑门子上挂着小心思。
偷换奏折,必是与外臣勾结。这个外臣是谁呢?还不就是丁谓?陈初六搓搓手,抬起脑袋往前看,大戏要上演了。却不知,他看着别人,别人也正在看他。
那雷允恭押到了御前,扑通一声跪下,满面憔悴,顿时认罪:“皇上,太后,老奴知罪,老奴万死。”
小皇上看来很生气,站起来指着那太监道:“朕将此重任交给你,万死,万死就能赎清你的罪!还不快快招来,是谁让你调换奏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