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我和大家一起等吧。”陈初六看向齐与义,此人倒是不耐,也是二甲出身,栓试好了,可以在汴京当个校书之类的官员,也很清要,将来通过考核,可以进入翰林之列。
齐与义若是觉得京官太穷,不愿受这份清苦,便可以申请去外地为官,至少是个下州通判。为官三四任,当个富家翁不成问题。
而其余那些人,则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不能在汴京为官,只能为州县官,如推官、防御使、团练使,这是苏东坡他们被贬才当的官,再次一点的,就是主簿、县尉。
想当初李下问,也是一任进士出身,当了县令。当时陈初六觉得他好牛,现在看来,实不怎样。
当然了,能中进士,已经是天大的殊荣。
陈初六跟着大家一并站在门外接受阳光的洗礼,可不一会儿,门下省那边来人了。宋庠嘀咕了一句:“全赖状元郎之功!”
陈初六笑了笑,跟着那小吏,来到了里头面见吏部尚书。吏部尚书是老相识,正是冯拯是也。难怪这么快就叫人进去了,陈初六笑了笑,装作不认识,恭恭敬敬坐在一边。
冯拯看过新科进士,都是脸上流汗,发问道:“你们都是新科进士,可知本官为何让你们吃闭门羹,在外头暴晒?”
“学生不知,请天官降教。”
冯拯抚须,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随后道:“尔等中了进士,便是步入官场。在官场里头,需步步小心,时时注意。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吧,前面让你们吃了两次闭门羹,你们倒好,居然以为是来早了,这次故意晚来,等朝议散了才到此处。”
宋庠恍然:“学生知错了,学生本想恰时而来的,没想到于礼不恭了。”
他这么一说,剩下的人甭管明白不明白吧,都伏下请罪。冯拯看向宋庠:“你是宋庠吧,开封府试第一,还是榜眼,果然不凡。按理来说,你是三鼎甲之一,可以直接授官。”
宋庠按压住内心的激动:“还请天官赐学生去处。”
冯拯想了想道:“你年纪太轻,还是去外头历练一番。你是北人,去南方长长见识去,唔,就襄州了。”
说完,冯拯在奏折上写下宋庠,襄州。宋庠闻言大喜,知道这襄州虽然是南方,路途遥远,但却属襄阳府,乃是上州!
冯拯摆摆手:“你回家等候吧,其余人虽王侍郎去参加栓试,以观为官之能。”
那些人走了,剩下陈初六在这里。冯拯靠在太师椅上,问道:“初六,你想去哪里?”
“我哪儿也不想去。”
“唔……依天子的意思,也是欲将你留京。你娶了永平公主,本该授你驸马都尉,可太后那边,又不欲你从此清闲。不如你就去右文殿当一名修撰?”
陈初六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冯拯饱经沧桑的眼角,两手一摊:俺乡下来的,不知道这是职位干啥的。
冯拯扶着额头:“若不是你,别说连中三元了,就是连中三十元,也早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