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之前,陈初六都不敢多行房事,生怕弄得精神涣散。殿试前一夜,也是端着一卷书看到了深夜,才能浅浅睡了一晚。
陈初六本以为自己前世经历大小考试无数,这一世又见过了大风大浪,本不该对着小小一次殿试紧张的。可看实际情况,紧张终究是难免的。
通过殿试,便可以正式晋升到下一个阶级了。从升斗小民,成为了剥削官僚,铁饭碗至少可传三辈儿。
最主要的是,陈初六也想施展一番抱负。
从上一次写下《论漕弊》,陈初六就深深地意识到了大宋隐藏的忧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早已经不是陈初六用来忽悠读书人的大饼,而是他打心里想要去做的四件事。
然而这一切的开始,都要从这金殿开始。
想当初,只因州试考了第五,比州试第一的萧贯,要晚上许多年当官。
陈初六在应天书院广文馆中考了一个榜首,不然还要更晚一些。馆试榜首,省试省元,若是再中一个状元,那可就是连中三元,大魁天下了!
“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哈哈哈哈哈……”
皇宫之前,陈初六仰天大笑,一众贡生不耐烦的瞧了过来:“乱叫什么,打扰我的思路……”
宋庠带着齐与义,还有一个年轻一点贡生,这是他弟弟宋祁。
宋庠过来言道:“陈兄,你有些失态了。”
陈初六回过神,摸摸头道:“不好意思,刚才想别的事情去了。三位,一切都在今日了!”
殿试是皇上亲试,考诗、赋、论各一篇,时间却只有一天。一篇策文,少则前言,多则上万言,而且要试策文要应策问而作。此外还有赋,更是难了。
除三百名正奏明进士外,崇政殿外还站着数十名特奏明进士,一个个的白发如雪,少说也得有六十往上了。官家怜悯这些补考重修生,让他们参加殿试。
陈初六和宋庠他们聊着天,周围的人已经是认识了。以为省元,以为开封府试的榜首,此二人俱是年轻俊秀,不由得点头称赞。
这时,从崇政殿内走出来一人,一见竟然是知贡举晏殊。晏殊扫视了一下底下的三百多贡生,嘱托道:“诸位听清楚了,皇上御临,王公大臣也都在此殿,该如何行事,这不用本官赘述了吧?”
陈初六微微施礼,那晏殊才道:“行了,进殿吧!”
晏殊说完,便有人想迈步,可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身后那人摆摆手:“年兄,咱们不能走,得让省元郎先走。”
那迈步之人,惭愧低头,众人都是看向陈初六。陈初六朝诸位贡生施礼,方才背着手,走入崇政殿。
陈初六还好在,这地方也来过几次了。可陈初六生活这些贡生,那可腿软难行,跌跌撞撞差点没把踩踏事故弄起来。
总算没出大乱,来到殿内,大家已经镇定许多了。那些年迈的特奏名进士,也都忍住了咳嗽,按班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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