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成熟了不少,他说外祖翁在临川,十分受人尊敬。二舅也说了一个媳妇,听说是县尉家的女儿。若是以前,外祖翁是高攀了,可现在,外祖翁还连说门不当户不对,自家儿子亏了哩。
一番叙旧下来,又是半天过去了。
听到一切都好,陈初六放心下来。中午暑气甚是逼人,大家只喝了一口绿豆粥,尝了一口绿豆糕。有人提议道:“知应,我等初来乍到,不如前去应天书院走一走吧。”
“嗯,好。不过,不过你们可记住了,不能叫我陈初六,要叫我毕云涛。”
“这是为何?”
“你们看,我把头发剪了。”陈初六指了指头顶上:“有个道士说,我最近有大难,让我剪一绺头发,绑在小人上……你懂的吧?”
“哦……我们懂我们懂。”
几人来到应天书院,这书院里面没有住宿的地方,只有好些上课的地方。里面绿树成荫,几人在树荫下走着,暑气稍微缓解。
“知应……哦不,云涛,我等今年春天,在州试取得入贡资格。紧赶慢赶而来,就是为了参加这里的广文馆考试。若是能一举通过,下半年就能入国子监了。”
“是啊是啊,广文馆并无什么意义,不可将这时间浪费在这当中了。”
“云涛,你来此地已久,何不给我们说道说道?”
陈初六低头一沉吟,回到:“应天书院,有三升三舍之法,我等已经是举人的,只要在此入学,便能入广文馆,也就是平时说的上舍。这应天书院山长,不好说话,治学颇严,大家万勿行钻营之事即可。”
“哦……这是当然了,不知何时能有考试?”
“每季一考,这个月底应该就考试了。”陈初六笑道:“我倒是建议你们等下一季吧,这一季先看看再说。”
唔,有道理。陈初六和众人,介绍了应天书院的事情。众人感慨缘分使然,竟然又在这里相聚了。
“穷理以致知,反躬以践其实。我来汴京数月,所悟之话,也就是这个。”陈初六感慨道:
“你们也许不知,汴京这几个月,可谓是风起云涌啊。我等读书之人,不可困守于一室之内,读几本几百年不变的书。要以天下为书,以百姓为师,学真正的行世大道,方能报效国家。”
众人听了陈初六的话,都是点点头,他们笑道:“这也是只有云涛你,才能想得到这一步,我等……还是先读死书,考中进士再说吧呵呵呵呵……”
陈初六一讪:“你们这是又取笑我了。”
却在这时,旁边一个同样在树荫下歇息的人,拿开盖在脸上的书本,忽然冷笑道:“不知是谁,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跟你们说,这应天书院,可不是你们南方那种小地方的书院,此处人中龙凤数不尽数,还是小心说话为好。”
欧阳修闻言,反唇相讥道:“哦,是嘛,那足下何以口出狂言?难不成足下所说的人中龙凤,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