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缓缓说了起来,原来他咸平二年,差不多就是公元999年,出生于绵州,当时他父亲任绵州军事推官 ,已经56岁了,景德二年,他才五岁,他父亲去世。欧阳修是家里的独子,与母亲郑氏相依为命,准备来这里投奔他的叔叔,但没有找到,说是他叔叔去了随州。
“嘶……你真是欧阳修!”陈初六惊讶道:“这些事情都对的上,但时间都对不上啊,唔,罢了,罢了,你就算是假的欧阳修,小爷也要将你培养成真的欧阳修!”
“初六,你在说什么?”欧阳修和曾彦儒都是糊里糊涂,这时,周氏回头喊道:“你们别理蛋儿说的胡话,他经常所以写四不对六的话。”
几人走到村口,忽然看见前面有许多人扶着棺柩,穿着麻衣在哭丧,周氏一愣,感觉带着几个小孩躲到一旁,待棺柩到了面前,周氏看见了,嘀咕道:“初六,赶紧跪下,是族长二了。”
二是死的代词,族长是一族之长,陈初六按礼法,自然也是要跪的。欧阳修和曾彦儒是陈初六同年,便也跪下了。就这么在路边,等到棺柩过去好远,周氏才道:“这老头子抠了一世,没个儿没个孙的,倒也可怜。这偌大个家财,都叫他那女婿女儿给拿走了,少不得还要别那些家奴们霸占许多。”
陈初六只是摇头。
回到村中,族长已经换成了陈老太公,但陈家如今是官户,乃是陈庄第一大家。小破土房子,也已经是住不惯了。族长家里的后续情况也传了出来,他女婿将家中细软变卖一下,一些五服内的亲戚稍微分了。村里还有一家不近不远的亲戚,继承了不少田亩。那些家中的奴仆,女婿也雇不起,解雇又需要银子。于是便每人分了几亩田,剩下的田打算售卖。
那房子陈老太公买了,他家里人多,正好住进去。那些田地,则是陈初六家里买了几十亩,全都租给别人耕种。一亩三十文钱,外加一担米。那些奴仆分了田,没有房子住,陈初六家的房子正好空出来。
族长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陈初六家里的事情,也处理好了。族长已经走了,陈初六便也不再嫉恨,入土的时候,还去拜了拜,以示尊重。
完事之后,找人挑着陈初六家里的这些细软送到章津,那边就是以后的家了。陈守仁那官,恐怕难换别的地方去,换了也没问题,再搬走就是。陈庄这边,家里还有几十亩旱地,几十亩水田,陈初六走出去也可以拍着胸脯说他是有家产的人了。
财产易清,人情难断,陈庄的老老少少,这刚认识就要分别,陈初六也有些不舍。去和黑小子、陈虎聊了会儿天。陈虎多半是去做学徒,猎人的活太辛苦。黑小子他爹陈大牛跟着陈守仁在章津,家里这边还能种地,从此算是脱了贫。
对于黑小子这个讲义气的小小子,陈初六很有好感,但他学业太差,想带在身边也是难。今后若有大造化,再来造福乡里吧。
这一别,十年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