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白灵灵如何讨好乖巧,老夫人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看她巴巴地跑来,却也回答了一句说:“她的病情加重了,我现在想着用不用再去医院看看。”
商凌晨好像一点也不成熟,竟然面露喜色,说:“不用不用,她恢复一两天就好了,没那么娇气。”
项小北的心彻底凉了下来,这个无情无意的男人可以不爱自己,但不应该不敬畏生命。项小北现在可以说是命悬一线,他连一点都没看出来吗?难道真的是她死了,他才乐吗?本来就柔弱无力的项小北此时连说话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无论她是妹妹还是未婚妻,都没见她对自己有一点点的怜惜。
她用手一再摆动着,要把这一对她最反感的人打发走。
项小北的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思维却异常的活跃。她既然不属于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但老夫人为什么这么护着自己呢?商凌晨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孙子,透过表象看实质,老太太的一颗心都放在大孙子身上,但却偏偏乱点鸳鸯谱,把两个毫无感情的人硬绑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没有家世背景,这从家里人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但老太太……这几天,听到她耳朵里的,全是老太太当年如何巾帼不让须眉的生意场上的拼杀故事。每个人对这个老人都有说不出的敬重和惧怕。
商凌晨的父母很少过来,听说去了国外,因老太太生病回来一段时间,看到她稳定下来就又走了。老太太为什么不把生意交给自己的儿子,而要交给这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她越想脑袋越疼,不得不起身吃了一片止痛的药。
她看了一眼表,知道治疗的时间又要到了,一想到这,她就害怕,感到万般的不自由,躺在床上害怕那个躲不过的时间的到来。虽然嘴里说得很强硬,想要坚持治疗,但心里早就怯了。
当晚上原班人马到来时,项小北把昨天的痛苦原原本本地又重新尝了一遍,中间无数次她想叫停,但必须激活自己才能有起死回生的人生,只为这一点,她也要拼尽全力。
医生的十八般武艺都在她身上一一亮相。项小北坚持着,咬牙坚持着。不是她有多坚强,而是她觉得自己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如死掉算了。拼死一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痛苦虽然是一样的,但康复却远远不如昨天的状态。这一次项小北完全无法下床,连大小便都只能用保姆照顾。她感觉自己如一颗小草,一阵微风吹来,她都觉得地动山摇。护士在她身边走过时刮起的小风,也让她头晕眼花。
医生很高兴地对老夫人说:“她的体质真不错,扛过来了就说明她很适应这项治疗,尤其是她头部的血水抽出来之后形成得越来越慢,让她休息三天,然后看检查的数据吧。”最高兴的当然是老夫人,她千恩万谢地谢过医生,又扔了几个大大的红包。
项小北没有一点力气,连说话都不能发出声音,她只好用眼睛示意身边的护士,她做了无数个‘暗示’,护士终于明白了,她是要一片强力安眠药。护士征求了医生的意见,他们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项小北心里感激的眼角都落下了泪花。
天亮了,所有人又都消失了。
项小北的四肢百胲都痛得钻心,尤其是脑袋。里面好像有千军万马在里面奔跑,她双手抱着脑袋喊痛。
老夫人发现她能发出声音了,有些激动地说:“太好了,医生昨天晚上告诉我说,最怕的是触碰到你管声音的系统,那样可就麻烦大了,真好,你都挺过来了。”
项小北继续抱着脑袋说:“奶奶,再给我打一针吧,我实在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