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自己比宿舍强不了多少的办公室,拿出下个月要报的考勤和登记卡,想尽早把应该做的都做好,这时老黄进来了,
拿着文件夹说:“今天可真痛快,他看都没看就签字了,你的饭真的很香。”
她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转身,她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在这个等待的时刻让她最心焦。
老黄故意在她面前总提孔总的名字,他说:“可惜了今天,他没喝酒,他说你要在他肯定喝两杯,你别太清高了,这样对工作不利。”
她只看了老黄一眼,还是什么也没说,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
工人们每个月都有两个假期,也可以串休,但最忙的时候是不允许的。
这天,她开了资,准备买两件好看的衣服,就和宿舍的一个女孩相约去了街里。
她早就把租的房子退了,住在工地的宿舍里,虽然条件不好,但一个月可以节约好几百,而且也有人做伴。
她正挑衣服,同伴说:“你的手机好像响了。”
她的手机知道号的人都是这里的人,很少有人找她,她没太在意地打开一看,并没有,只是多了一条短信:今天休息吗?竟然是孔总。
她心脏加速,脸发红,人就有些慌乱地回了一个字:是。
女伴去挑衣服了,她才稳定下来。她找了一个凳子,心才安稳下来。
孔又发:你在什么地方?
她说了商场的名字。
是你自己吗?孔问。
不是,还有一个伴。
你去最近的恋家宾馆,我两点钟到。
她不傻,知道这话的含义,可她却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的时候是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而且她和同伴说好了,两人还要去另一家商场,现在也想在去外面吃点小吃。
她以为孔总怎么着也得再来一个短信,问她方便不,问她在不在生理期或……反正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但没有,什么都没有。短信好像空中飘过的一朵云,再也没飘回来过。
她与同伴简单地吃了小吃,她想了好久才编了一个并不圆满的谎话,说自己忽然接到原来房主的电话,说有些东西坏了,让她看一下。
女伴还挺气愤,说不让她去,都多长时间了?现在才找麻烦,不用惯着她。她说还是看一下吧,女伴要陪同她去,她也借故说女主脾气不好,怕她们吵起来,她说自己能够解决。
女伴终于走了,她这才有思考的能力。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是一点整,她完全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去或留。
她想什么也不回地溜走,然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地回工地工作,但她不敢,怕丢了饭碗。老黄勾引她的时候,她为什么就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好像被人拍晕了一样,不受自己控制地出了商场的门,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恋家宾馆。她再一次打起鼓来,站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她实在有点芒刺在背。她从包里掏出一玫硬币,像是在海上捞到的稻草,她高高的抛起,硬币落下的时候,竟然钻到站外的地沟里,她跑过去,那硬币闪闪发着光芒,却躺在地沟深处,外面有铁栏让她无法下手,而且她也不能下手,好像她是乞丐。
她再一次掏出一枚,好像它是决定自己命运的罗盘。她心里要了正面,她扔得不高,翻看的时候心跳又加速,结果却是反面。反面她就应该转身离去,她却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什么事都要三次才准。她又抛了两次,其实第二次的时候,她就能做决定,因为还是反面,结果还是抛了第三次。结果还是反面,但她却违背了硬币的意愿。
她像做贼一样,第一次开了房。看看只有一点一刻钟,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洗了一个澡,并把新买的衣服换上,好像待嫁的新娘。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孔总与老黄又有什么不同?她一面骂着自己,一面等待接下来的男欢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