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我与桃花依旧成了朋友。
她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这在她的日记里也可以看到,但你要是以为她是一个特别没有个性的人,那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我与她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网上,都没有那么好运得到关于孔蒂的蛛丝马迹,她一句也不曾说过。
这天上午十点多,她打来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她甜甜地问我怎么这么久没来美容了?我以为她又要推销,结果她说今天人不多,你不是喜欢清静吗?如果没什么事,我给你好好做做。我正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就马上答应下来。
我去的时候,她正站在美容院的门口翘首以待,每次她只要是我们电话预约过,如果手头上又没有其它客人,她总是如沐春风一般在门口等待着我,让我心里很受用。
我进去一看,美容院里只有几个人,其它人睡的睡看手机的看手机,她正好给我做脸,她的手法轻柔,呼吸就在我耳边,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心跳的声音。
“姐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好好给你做,你休息一下。”她柔软的双手开始在我的脸上敷面膜,面膜敷完了,接着还是这双手,开始按摩我的脖颈处,而柔软之中又加了一些力道,那感觉是恰到好处,让人舒服得灵魂出窍。
我点头,眯着眼睛想要好好享受一番。
“姐,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不找个大款嫁了呢?”她轻轻地拍打我的脸,柔和地说。
我笑了,白了她一眼说:“不嫁,女人自己过也挺好的。”我心想,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总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等待的结果也许是没结果,管它呢,顺其自然吧,我总是看电视的采访里,有人把工作或者爱好称作是自己的情人或爱人,我原来还觉得这样的话有点像笑话,我现在理解这里真正的含义,其实我现在的生活并不算寂寞,这些小说里鲜活的人物,他们或她们每天都陪伴着我,我有时为了他们甚至吃不好睡不好,真到了思念之苦的境地。
“我倒是也觉得女人不嫁人也不错,但就是在社会上太麻烦了,家里这关也不好过。”她是一个喜欢按着你的思路去说话的人,但又有自己的观点。
“你算嫁得好吗?”我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无非也是想知道她的真实情况,于是打探着说。
桃花依旧歪着头,也和我一样眯着眼睛说:“还可以,至少我是说了算的,老公嘛特老实的。感情嘛,一般一般,和大家也没什么两样。反正就是过日子呗。”
她离过婚,而且还有情人,我们交往时间还不算长,我不敢冒然问她一些隐私的问题,只好从外围往里渗透。没想到,我不问,不等于她不敢,她竟然没有任何遮挡地问我:“姐你有情人吧?我不相信你这么漂亮,事业又好,还有房子的女人会没有情人,男欢女爱,连孔夫子都说是人之常情。”
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对于这样的话题她并不排斥,我先是说自己比较传统而且对男人有诸多挑剔。我开玩笑说自己是梦醒了,青春老去,疼痛长存,没办法,谁让自己这辈子喜欢上写书这个职业,成全了自己也害了自己。
她先是呵呵地笑,我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于是我大胆地问她:“你呢?有情人吗?”我的直截了当让她没有一丝反感,她竟然点头。我心里一乐,想事情终于走上正轨,没想到接下来她说的情人,与孔蒂没有一点关系,而是她的那个昔日的同学,也就是与孔蒂同时期存在的一直有联系的同学。
“你的情人有钱吗?他比你大很多吧。”我不死心,想她总不至于连孔蒂的影子都没有吧。
“与我同岁,是我的同学,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的两段婚姻都长。”她说的好像就像回答你吃饭了吗那么平常。
“既然比你的婚姻都长,你为什么不选择他呢?”我听杨慧君好像说过,但记不太清楚了。
桃花依旧开始给我做胳膊,她面无表情地说:“不是没钱吗?他太穷了。”
“你们是大学同学?”
“我没念过大学,连高中也没念完,我们是初中同学,我们在初中的时候就好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曾经离家出走过吗?就是跟他,可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我们根本没有生存的能力,没办法,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就回来了,当时我们也算分手了,因为两家已经反目成仇,尤其是我家,我妈甚至带人打到他家,说是他把我拐走了。”
“你们后来又来了一个美丽的邂逅?”这种情景对我来说不难,我的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场面。
她坐在我身边,开始给我捶腿,说:“我和他真的有大约十年的光景没见面了,在我结婚快一年的时候,我们同学把分散到四面八方的人都找齐了,他哪个时候去了国外打工,听说赚了一些钱,才把媳妇娶上。我们见面的时候,都挺有感觉的,毕竟我们当时分手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败给了现实。”
“就这样你们旧情复燃了?”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但杀伤力却极强。那种流行坊间的语言,还是有它的一定道理: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她许久都没有吭声,室内的彩灯落在她眼睛里,红红的。这无声的悲哀更加重了某种戏剧效果,我的心总是无法集中在她与这个同学的交集上,而是总打岔在那个叫孔蒂的男人。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只不过是吃了两次饭,我那个时候怀孕都快七个月了,就算我想怎样,我又能怎样?”她张开双手,有一种无可奈何的隐讳。
我也挺诧异地觉得不可思议。
她用手顺势擦了一下眼睛,掩饰着说:“别提了,我第一任丈夫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们恋爱一年的时间里,基本没吵过,我连肚子里的宝宝的性别都知道了,是个男孩,可就是因为他,我们……我们不得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