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归心似箭的心情,终于踏上了北归的列车,我魂不守舍地与人麻木地应酬着。心里想的全是那两幅画到底放在了什么地方?一时想有可能放在某些古老的箱子里,一会儿又觉得肯定是扔了……反正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不消停。
如果这两幅画真的不在了,是不是对我的打击比失恋还大?纪晚舟已经淡出我的视线,曾经的我们,就在昨天还情深似海恩爱快乐,如今,他成了一个影子,模糊又不真实。
肖大姐在回去的路上,也尽量不在打扰我,她也好心地告诉身边的人,让他们都不要打扰我,可能她认为自己也有一点责任吧,反正她认为我遇人不淑。
往上铺爬的时候,杨慧君在微信上问我是不是要回来了,我赶紧告诉她我的车次。这几天因为纪晚舟,对她确有些冷淡。
躺在上铺的铺位上,迷迷糊糊之中进入了梦乡,全是翻箱倒柜的寻找,有两次模模糊糊好像找到了,仔细一看又不是,我不只一次在睡梦当中惊醒。每次都是大汗淋漓。
一向自诩不看中钱财的自己,在钱财面前完全失陷迷失了自我,还不如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我真的什么都找不到,可能打击是致命的,带着复杂的心情,无论说什么都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火车进了站,我早就按捺不住,第一个冲了出去。
刚到站台上,苏丽雅一如既往地站在出口处挥着手。
我们例行公事拥抱过后,她第一句话就是:“咱们今天别吃饭了,找画去吧。”她比我还急。
我狠狠打了她一拳说:“不行,我饿着呢。就算找,也不过是一百万,你是什么样的人?还在乎这一百万?”我还没说完,忽然看见站在广场上的杨慧君,我赶紧迎上去拉住她的手问她怎么来了?她说想我了。我有些内疚地看了一眼苏丽雅。苏丽雅也热情地打着招呼,我们让她跟着一起吃饭去,她说什么也不肯,说看我一眼就好。
“你信不信她以为我没来接你呢。”苏丽雅问我。我点头,说:“她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呀,这么晚了,就为了看我一眼?”
苏丽雅说:“她什么时候正常过?别提她了,少兴,刚才你说什么?我拿一百万不当回事?你以为我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百万?我赚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在去饭店的路上,她边开车边问:“我就不信你不急?”
我看也没看她说:“当然急了,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是有就找得到,要是没有想找也白搭。我现在不急,就还有希望,真的去找了,找不到,那得什么心情?我告诉你,如果没找到,你必须双倍安慰我。”
其实我真是多了一个心眼,真不知道如果她发现了张大千的画会有什么表情?我可真不敢把所有钱财都和盘托出。
“好好,你是失恋又失财,行了吧。”
苏丽雅把车开得飞快,我坐在里面上下起伏着,像此刻我的心情。
坐在小窝的雅间里,她急急地问:“你说有的可能占几分?”
我郑重其事地想了一会儿说:“各占百分之五十。因为我是不喜欢扔东西,但毕竟搬了太多次家,而且这种搬家又不是小型的搬家?我们曾从一个县搬到另一个县呢,当时我妈就说了,没用的东西一个不留。”
“你这么说我也有点灰心了。”
“留下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有几样老东西我没扔,这幅画有可能幸免在里面,反正我小时候的奖状还有三好学生之类的奖励都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