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余九信回过神来,只觉得陆逸云似乎有些奇怪的变化。
不等他收功,他只感到对方空乏的体内突然翻涌出一股无与伦比的真气,这股真气与他的真气相撞在一起,顿时逼得他不得不收了手。
“陆逸云,你要做什么?!”
余九信气息不稳,嘴角也多了一丝血迹,他捂着自己闷痛的胸口,怎么都没想通本已是奄奄一息的陆逸云哪来力气动用内力,而且……陆逸云的体内不是早就被他亲自钉入了七根制穴银针吗?
陆逸云痛苦地摇了一下头,被拶子夹得血肉模糊的双手轻轻地捧住了脸,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双目中透露着一抹充满了憎恨的目光。
余九信从未见过陆逸云露出这样危险可怖的眼神,即便对方在要被自己奸淫之时亦不曾这般愤怒过,可为什么现在……自己要救他,他反倒变了个人似的?
看见余九信目露惊疑,陆逸云却是丝毫不理,他突然大吼一声,抬掌就冲余九信打了过来。
余九信见状,急忙抬手去挡,可他那是陆逸云这天下第一人的对手,即便对方已然身受重伤奇毒,这一掌仍是震得他肺腑内气血翻涌不止。
好在风华谷此次随行的紫衣卫就在外面,他们听见屋里的打斗声,赶紧一窝蜂地钻了进来。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快抓住谷主!他好像……好像疯了!”
余九信痛心地看着状如疯魔的陆逸云,而对方却似是不想多与他们纠缠,当即一笑,便跃出窗户,飞快地掠入了沉沉夜色之中。
这些紫衣卫的武功虽然也算上乘,可他们比起陆逸云来差得委实太远,等他们追出去,那个影子已是消失在了眼前,再无可寻。
邵庭芝在自己的房里浅眠,他想着半天所见的一切,忍不住又要去想越星河到底是否真心放弃了陆逸云。
心中越想,越是难免,邵庭芝干脆披衣起床,步到了门外透气。
越星河的客房的就在他的旁边,他转头一看,便见对方的门内依旧燃着烛灯,似乎仍未休息。
也是,毕竟教主也是与陆逸云相爱过一场,更为对方生下过一个孩子的,如今眼见陆逸云就要丧命,即便两人前有深仇,凭着教主的性子想必也不能完全放下。这时候……最适合有个自己这样的人去安慰安慰他了。
邵庭芝暗自想着,走到了越星河的客房门前,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却久久不见回答。
莫非人已睡着了?
邵庭芝皱眉,但是他转念却想到越星河那般的身手,即便是睡着了,自己方才的敲门声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心中疑惑不解,邵庭芝也壮起了胆子,他使劲推了推越星河的门,一个不防竟是把那扇薄薄的木门直接推开了。
令邵庭芝惊奇的是,门开之后,空无一人。
第章
就如邵庭芝预料那般,知道陆逸云命不久矣,越星河的心中的确难以放下。
他在房中思虑了半天,终于还是趁夜潜行,来到了千机门中,他本只是想找到陆逸云的所在,然后给他一个痛快的结束,也免得让他日后继续受这帮正道人士的蹂躏与折磨。因为两人身份对立,越星河始终是不能彻底救下陆逸云的,所以他也只能选择这种决绝的办法来让陆逸云和自己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