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越星河难受地发出了一声呻吟,他使劲摇摆着头部,下意识地想逃脱十八的谋害。
可是此时手足俱被缚的越星河无论怎么挣扎也没法从十八那双柔软的手下脱离半分,他费力地喘着气,碧眼只能狠狠地盯向了十八。
说实话,越星河真是没想明白,这个来自墨衣教藏影堂的孩子怎么会想杀自己?他明明应该是来救自己的才对啊!
看着越星河充满了愤怒与质疑的目光,十八的心头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他慢慢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悠悠地对越星河说道,“教主,我知道你不甘心死在这里,那么我就告诉你一切,也好让你死的明白。
毕竟余九信那边已是显示了不会轻易放过追责的态度,十八料定陆逸云此去必定不会那么快回来,而杀死一个重伤中毒在身的越星河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越星河口鼻和脖颈间一松,立即深深地喘了口气。
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唯有那双碧眼气势灼人。
“你……你难道不是来救我的吗?”
“呵,救你?几年前若遇到这个机会,我是定会救你的。可现在,我只希望你痛痛快快地死去,让我也能早日解脱。”
十八青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合年龄的冷漠,他坐到床边,将手帕叠做一团塞进了越星河的嘴里,然后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脸。
“教主,你就好好听着罢,免得死不瞑目。”
看着不能做声的越星河,十八的目光一抬,望向了趴在陆逸云书桌上的那只小花猫,眼神也渐渐变得恍然。
十八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多少岁的时候被墨衣教的人收留的了。
他只知道自己一醒来便已经在了一间黝黑的暗室里,和他待在一起的是其他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子。
随后,他很快便知晓了自己的所在——墨衣教藏影堂。
从第一个黑色的馍馍分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便被教导这都是墨衣教教主越星河的大恩大德,而藏影堂的今后都将成为守护教主的一流暗卫甚至是能为了这个伟大的教主而舍身忘死的死士。
被训练成死士的日子是艰辛的,十八小小年纪就尝够了人间地狱的各种痛苦,一颗幼小的心灵也早就在黑暗之中变得扭曲而冰冷。
他甚至想如果能让他早日为那位伟大的墨衣教教主死去,或许才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毕竟,这样活下去实在太痛苦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
墨衣教教众口中那个无往不胜的教主大人居然被中原正道所捕获,一时间,藏影堂的暗卫死士们都前赴后继地以各种办法前去拯救教主大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来。
十八已经不再记得在藏影堂里和自己有过唯一一段友情的朋友,对方年长自己几岁,但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似乎是因为年纪比自己更长,所以对方脑子里想的东西也比自己更为复杂。
在看见又一批藏影堂派出去救越星河不成而不得不自尽的弟子尸体之后,那人对十八说道:“待在这里终究是条死路,有机会一定要逃。”
这句话让十八的心里动摇了,他们身为藏影堂的暗卫死士天生就是为了墨衣教为了教主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