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陆逸云斟好酒,然后亲自送到了对方唇边,无法动弹和做声的萧海天在席下瞪得目眦欲裂,他断不可忍受陆逸云喝下那魔头亲自送过来的酒水。
只可惜陆逸云却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看到越星河斟酒送上,当即也就乖乖地张了唇喝下,虽然坐在远处的萧海天无法看清陆逸云面上的神色,但是从对方的动作上他却看出陆逸云必定不是被强迫的。
邵庭芝就坐在萧海天的旁边,他见萧海天瞪得目中血丝尽现,微微一笑之后也从桌上拿起一杯酒送到了对方唇边。
“来,我也敬你一杯。”
说完话,邵庭芝便不管不顾地将酒强行灌入了萧海天口中,萧海天做声不得,更勿论动弹丝毫,他只能用目光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美艳却狠毒的男人,恨不得一口咬碎对方的喉咙。
尔后的宴席中坐在上席的越星河与陆逸云之间亲密无间,萧海天亲见越星河屡次给陆逸云喂食喂酒,心中更感悲愤。
他甚至开始怨怪起了风华谷和正道同盟,要不是他们将陆逸云逼迫太甚,对方怎么会逃到越星河的老窝,抛却昔日主持正道的身份甘心堕落!
宴席的最后,萧海天已是对上席亲昵有加的二人视而不见,他低下头,满心愤懑地跪坐在地上,耳边的丝竹欢笑声都成了一把把刺伤他心口的利刃尖刀。
等他再抬起头时,不知何时越星河和陆逸云已然离去,而身边参与酒宴的众人也在慢慢散去。
邵庭芝今日似乎心情大好,已是酒酣面红,他有些踉跄地走到了萧海天的身边,唤来属下将他解开禁锢搀扶起来。
望着萧海天那张不屈不挠的英挺面容,邵庭芝眼睛一花,几乎将他看作另一个人。
“你真是的……何必固执呢?”他喃喃地念叨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萧海天棱角分明的面容,最后手指轻轻停在对方飞扬的眉上缓缓抚过。
萧海天只认为邵庭芝是在羞辱自己,他此时被陆逸云甘心为越星河所利用一事已是心灰意冷,干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反抗,只是冷眼看这妖人还有什么法子要使,他已抱定必死的信念,绝不肯轻易求饶示弱。
邵庭芝被萧海天的怒目看得心头一阵不安,他挥了挥手令人将萧海天先押回地牢好好看管,自己却转身望向了之前越星河与陆逸云同坐过的地方,如丝媚眼中亦是多了些许失落与怅然。
陆逸云的双目中渐渐出现了些许难受,越星河知道必是邪医放在糖球里的“迷心”药效将过,所以这才将人带出了宴席。
不过今日这般也已足够,那萧海天必是已看到了陆逸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举动,只待日后对方将此消息传遍江湖,让陆逸云在正道再无半点立足之地,那么到时也由不得陆逸云不从了,即便他不从自己,却也必不会为此时已有所悔悟的正道所接纳,自然也难以成为自己的敌手。
搀扶着神色茫然的陆逸云坐到床上之后,越星河这便动手替他脱掉了外袍,准备让他好好休息一下,邪医道少量迷心足可让人变得神智恍惚只能为他人摆布,若是一旦过量却会令人丧失神智前尘往事尽相忘却,宛如痴儿一般,再难回转。
越星河虽然此次利用迷心让陆逸云受自己摆布,却又极怕已受过一次刺激的陆逸云是否会难耐药性以至于神智再度癫狂。
他小心地守在陆逸云身边,定要看着对方醒来才肯放心。
期间阿傻不肯乖乖睡觉,硬是闯进了越星河的卧房,看到他的碧眼叔叔之后,一头便扎进了对方怀里。
“碧眼蜀黍……和阿傻一起觉觉……”阿傻在越星河的怀中撒着娇,不时偷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陆逸云。
对他而言照顾他许久的陆逸云总让他有几分排斥与厌恶,这种与生俱来的情绪即便是在今日也无法从阿傻心中完全消除。
而事实上,这个讨厌的男人来后,之前还会陪自己一起睡的碧眼叔叔已是许久没有陪自己觉觉了。
越星河温柔地安慰着儿子,一手将这孩子抱到了自己膝上,柔声说道,“阿傻乖,碧眼叔叔要照顾爹爹,待爹爹醒了,我们三个一起睡。”
眼前这张大床莫说睡三个人,就是要睡五个人也足够,阿傻看了眼大床,却仍是不满,干脆就在越星河怀里撒娇踢起了脚。
正在越星河哄弄孩子之时,门外属下却报邵庭芝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