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身后传来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顾霖抱上手。
几秒后,身后传来像是被棉被闷住了的声音,顾顾霖,救救我
听到救这个字,顾霖几乎想都没想就回了头。
然后就看到了脱上衣脱到一半被卡住了的林争。
求救声再次从被上衣闷住之处传来,顾霖,快救救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顾霖:
顾霖两步并做一步走过去,抬手扯住林争两边的衣摆,帮着林争往上一提,林争的脑袋终于从领口过小的毛衣里被解救了出来,但原本进行打扮过的发型却完全毁了,林争发质软,就算用了定型水头发还是容易散,此时只被毛衣领口褥了一下,头发便立马原形毕露,松松散散的搭在头皮上,还有小部分因为和毛衣摩擦导致稍微在空中飘着。
摆脱了毛衣的林争,用力地呼了口新鲜空气,感叹道:活着真好。
林争不顾旁边的顾霖还在看,继把脑袋从毛衣里解救出来后,也将两只手臂从毛衣里缩了出来。
瞬间上身□□。
浴室的灯光是暖色的,洒在林争的皮肤上,将林争的皮肤染上一片橙黄,因为温度开得足够,林争也不觉得冷,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和顾霖说话。
可顾霖却不是了。
顾霖将视线转开了。
林争没有介意,继续准备解腰上的扣子。
听到身后传来拉拉链的声音。
顾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他看向门口,脱口道:你先洗吧,我在门外,洗好了喊我。
顾霖正欲走出浴室,身后的人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顾霖回过头,便见身后的人将他往后一拽,浴室地板比想像中的要滑很多,顾霖一个没找防,往后跌进了浴缸里。
水花从他身体四周溅起,多余的热水溢出了水缸。
顾霖睁大眼睛。
站在浴缸边上的人笑看着他。
顾霖看向林争,便看到林争提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裤子,抬起一只脚,也踏进了浴缸里。
而且还正正坐到了他的腰上。
浴缸不是很大,虽然也足够两个成年人待在里面,但因为顾霖身长骨架大,再加上一个林争,里面便显得拥挤了一些。
但醉酒后的林争深谐空间利用之道,他想着,既然旁边待不下,那干脆待在顾霖上面不就行了?
他不光想,还就这样做了。
反正既然睡觉之前都要洗澡,一个人洗是洗,两个人洗也是洗。
既然今天是顾霖的生日,那他就破例陪顾霖洗一次好了。
林争决定再破一次例。
林争一只手按在顾霖的胸口上,说:洗澡的话要脱衣服,你的衬衫湿了,所以我会帮你把上衣脱掉,不用感谢我。
林争说着,就要伸手去解顾霖的衬衫扣子。
可手才刚碰上扣子,手腕便被一只大手用力握住了。
林争稍抬起眸,对上了顾霖那双暗沉汹涌的视线。
顾霖喉结滚动了下,哑着声音,够了,起来让我出去。
如果再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待下去,顾霖不敢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
林争有些不太懂的挠了挠头。
他这样做不对吗?
顾霖两只手扶住林争的腋下,像提小鸡似的将人从自己身上提了起来。
然后趁着林争出神思考的空档,拖着已经湿透了的衣物离开了浴缸。
因为被浸湿了的缘故,身上的衬衫已经变得几乎半透明的贴在身上,西裤也在往下滴着水。
他抬起手往后抹了一把头发,正打算走出浴室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往后看了眼身后的人。
便见林争抱着膝盖坐在水里难过的望着他。
顾霖心想,这人又在出什么坏主意。
才想着,便被林争凑过来一把抱住腰,听到身后的人哭诉道:顾霖,我错了,我忘记了你害怕水,我刚才不应该把你拉下水的,我错了,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但我好像干了很多坏事。
闻言,顾霖愣住了。
林争怎么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又是怎么知道他害怕水的?
林争继续说道:严杨告诉我之后,我原本是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之前去找吴虞的时候也是,想让他给我出出主意,他告诉我可以给你画一幅画,可是哪里想到,画还没开始,我就先感冒了,画泡汤了,可我还是想让你开心,所以想给你惊喜来着,可是现在看来,我就好像只给你惊没有给你喜,呜呜,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来了。
顾霖听到林争带着醉意的忏悔声,心里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原来林争去见吴虞是为了给他准备礼物,原来林争把他看得那么重要。
顾霖无论遇事还是遇人,向来都是得心应手、从容不迫,可林争在他这里却成了意外,顾霖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将一个人放进自己的心里,他在意林争的一言一行,知道林争和别的男人见面时会幼稚得吃醋,知道林争也会在意自己的时候,心脏也会有像暖流漫开一样的感觉。
顾霖回过身,手往后放到林争的脑袋上,手掌温柔的摩挲着林争沾水后变得更加柔顺的头发,我没你想的那么怕水,所以没关系。
顾霖曾经确实是怕水的,因为小时候不好的记忆,一度让他对水产生了畏惧,但这个情况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得到了缓解。
顾霖不是怕什么就一直躲避的人,相反,越是害怕的东西,他会越想去克服,这就像一个挑战,顾霖喜欢做自己乐意做的事情,不论任何人谁来阻拦他。
高中时,因为这件事,顾霖还和他父亲吵了架。
高中时跳水比赛,顾霖报名了,当时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让家里人足足持续争吵了三天,而这三天就是举办方给报名选手决定最终是否参加的时间。
当时顾霖的主治医师极力不赞成顾霖参加比赛,因为顾霖的恐水症很严重,而跳水在落入水后的那几秒给恐水症患者带来的心理阴影是非常巨大的,就算是接触治疗,也只能是循序渐进的来,否则病情不仅不会好转,还会愈发恶化。
听了医生的说法后,顾霖的父亲当时没有征求顾霖任何意见,就直接去报名委员会那边将顾霖的名字消除了。
当天顾霖回家和自家的父亲吵了一架。
他对自己父亲不征求自己的意见随意否决自己意见的事感到不满,而他父亲则因为他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情况而对他也感到不满。
争执之中,顾霖表明了自己要去参加比赛的决心,他表示自己应该堂堂正正的克服自己的弱点,他父亲一时被气到了便对年轻气盛的顾霖道:要是你敢参加以后就不要再叫我爸,反正我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以后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却是有意的。
当时的顾霖看了他爸一眼,眸子毅然转冷,对他爸道:好,那以后的路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说完便离开了家。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顾霖和他爸之间就产生了不小的隔阂。
而之后的跳水比赛,顾霖还是参加了,他不仅参加了,还拿到了第一。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那次之后,顾霖就变得不怎么怕水了。
虽然那时的决定里夹杂着一部分少年的意气用事,但如果现在让顾霖重来一回,那时他依旧会选择参加比赛,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克服小时候落水带来的烦人的缠绕着他的恐惧,也才能让他现在有足够的底气告诉林争,自己已经不怕水了,才能将怀里的人安抚下来。
顾霖从架子上拿了块毛巾,覆在林争的脑袋上轻轻搓揉,随后将人带出水里,用浴巾给他裹上,看着林争红通通的眼睛,伸手扶住他的脸,拇指在他脸颊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