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及时地拉回这疯道士:“陆修静,别疯了,赶紧想想怎么进到画里面才是正经!”
“其实我们已经在画里面了。”
柳兰溪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三人顿时震惊不已地回头看他。
“此话怎讲?”颜知讳没理解他的意思。
柳兰溪露出一脸毛骨悚然的笑意,伸出两只爪子阴恻恻地怪叫:“其实,我就是公孙若……”
颜知讳不禁吸了口气,后退一步,旁边陆修静手里的飞刀已急不可耐地要破风而出。
只有朽月不为所动,幽幽叹息一声:“柳兰溪,再敢皮一下就把你丢到十万八千里地去。”
柳兰溪噗呲地笑出声来,吐吐舌头:“看大家这么紧张,调节下气氛嘛。”
“靠,演技不错嘛小子,本道君的飞刀也很锋利哟!”陆修静马上跑到一旁磨刀霍霍了。
虚惊一场,颜知讳舒了口气,问柳兰溪:“小妖孽,你刚才说我们已经在画里也是逗我们玩的?”
“这个他没开玩笑,书画被我们正确归位之后,我们便已身处在画中。”朽月帮戏精柳兰溪作了澄清。
“何以见得?”颜知讳问。
朽月看了眼窗外面漆黑的夜色,说出了看法:“我们在佛苏阁内闹出这么大声音,外面巡逻的侍卫应该早就发现了,但现在外面寂静漆黑一片,没有一点人声,恐怕早就不是进来时的场景了。”
颜知讳再留心观察了眼那副画,心悦诚服道:“师姐说得在理,画上的梅林旁边不是有座屋舍吗,兴许就是我们呆的这个佛苏阁!”
“啊,我们这座楼也在画中?”
陆修静推开雕花木窗探头往外看,发现夜色过于浓稠,外面的雾气将整座楼阁围得严严实实,就这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突然瞎了,黑咕隆咚的啥也没有。
“外面什么也看不见,还真是怪事。”他嘀咕一句。
柳兰溪适当提醒:“道君难道没有闻到阵阵的梅花香吗?”
“梅花香?”陆修静嗅了嗅,惊奇地睁大眼睛,“好像真的有!”
颜知讳跑到窗边凝视前方,倒也认同了这一点:“虽然夜雾障目,但外面确实有一片梅花林无疑。”
“你说梅林中栖息着九只鸟,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可以直接出去找它们?”陆修静一想到可以帮鸠婆找回孩子,立马就有点待不住了。
而颜知讳是不赞成以身犯险的,他忧虑道:“不好吧,外面还不知是什么情况,贸然出去回不来可就麻烦了。”
谁知他刚一说完,门咿呀一声,就被推开了。
开门的倒不是陆修静,而是柳兰溪。
“总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出去瞧瞧吧。”
柳兰溪未等众人作出反应,大胆地先一脚踏出屋外,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另一只脚也放心地踏出去。
说也奇妙,等他整个人站在门外之后,整张黑漆漆的夜幕被缓缓拉开,既而眼前白亮一片,等那阵炫目的光辉过去,一片春意盎然的梅林进入众人的视野之中。
“嚯,这设计得也太巧妙了吧!”陆修静一边感叹着,一边跟着走出屋外。
但他可没心情欣赏这种鬼斧神工的画中之景,没和众人商量一下,便心急火燎地冲进梅花树林中去找那树上的九只鸠鸟。
梅林白雾缭绕,梅花娇艳,花蕊浸润着朝露,此时正值清晨,刚巧日出,这与公孙若画这副画的时间有关。
朽月三人在陆修静之后也进入那片梅林,可找了半天不见疯道士的影子,喊他名字也没回应,于是他们决定分头找快一些,谁先找到这瞎跑的路痴提醒一声。
最后,还是柳兰溪先一步在林中的某片空地上发现了他。
这个疯道士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两手攥着一撮地上的湿土,浑身抖动着,远远看他这模样似乎是在刨土挖坑,走近一看却又不是。
“道君,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九只鸠鸟找到了吗?”柳兰溪站在他身后,发觉了对方情绪有些失常,说话的声音变得尤为温柔。
陆修静双手挖土的动作停止了,愣愣侧过头看他,冷笑一声:“呵呵,找到了,九只小鸟一只不少,都立在四周的树上呢。”
柳兰溪闻言一愣,抬起头游目环顾一周,发现空地周围的树梢上确实立着九只一动不动的小黑鸟。
但他过去站在树底细细观看,才发现这些鸟全都死了,立在梅花树上的那些只不过是动物标本,也就是九只鸠鸟的尸体。
柳兰溪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紧抿着双唇,皱眉回目望了眼蹲在地上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