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等朽月拒绝,忽地伸手将她打横抱起,直接从旁边楼梯下了楼。
在卧室中,柳兰溪打了一盆清水在洗脸上的辣椒面。
朽月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不打算再跟这个祸害说一句话。
“别生气了,我把那些房间都锁上行不行?”
柳兰溪擦干脸上的水珠,自觉坐到床沿上哄正在生气的恶神大爷。
“不行!有辱三观,那些不健康的画面必须销毁!”朽月转过身对他义正言辞道。
柳兰溪用牙咬着指甲,为难道:“那可能没办法,那些房间好比我的脑海,你看到的画面就是我的记忆,除非我自己忘了,否则它永远存在。”
朽月气急败坏地掐着他的脖子摇晃,“那你赶紧给本尊统统忘掉!”
“太刻骨铭心了,要忘记,怕是有点难度……”
“嗯?需要本尊去地府找几桶孟婆汤给你灌灌吗?”
柳兰溪立即挺直腰杆,拍拍胸脯,信口雌黄道:
“遵命,我尽量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
两人在千回镜消磨了些无聊时光,终于等到了丹旻要授封时帝的日子。
当然,他们走的时候也没忘把泡在黑河里的颜知讳给捞上来。
丹旻这次授封时帝尤为低调,典礼没有大操大办,他选择在无刻碑前授印任职,就只单单请了伏桓作为见证人。
朽月,柳兰溪和贺斩三人不请自来,人手一件贺礼前来祝贺。
丹旻自然对这三人没啥好脸色,但碍于面子和日子又不能将人都赶出去,只好让他们三人进去观礼。
授封典礼十分简单,丹旻站在无刻碑前的高台上宣誓,说要继承师父遗志,接下守护阴阳时序的重任……诸如此类的话云云。
伏桓亲自将时帝身份象征——白驹印交给他,另外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吩咐手下端着阴时晷作为贺礼献上。
阴时晷一出,瞬间把在场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伏桓终于大方了一回。
在此期间,朽月和贺斩也不忘拿出自己的礼物,不过和天帝的厚礼比起来,实在相形见绌。
新任时帝依次看了那三件礼物,并无多大欣喜,依旧板着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直至柳兰溪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一把五彩羽毛蒲扇,丹旻才略微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扇子哪来的?”丹旻一把抓过扇子问道。
“在人间闲逛的时候看见一家商铺在卖,小人看着喜庆,就买了。这件物什,还合您的心意吗?”柳兰溪笑问。
丹旻伸手抚着蒲扇上的红色羽毛,心里不是滋味,转身寂寥地回到高台上。
之后,他随意走走过场,典礼潦草完毕。
不知道是不是新任时帝太过寒酸的缘故,三位宾客千里迢迢来参加他的封帝典礼,居然连一顿酒宴都请不起。
典礼一结束,丹旻就把朽月三人送出了门外,并贴心地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三人还想找个借宿一晚的理由,谁知丹旻实在无情,大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
这可把贺斩气到不行,差点上去把门给拆了。
“晚上再找机会吧,不差这一时半会。”朽月对他道。
于是三人伺机而动,等天一黑,便偷偷□□溜进大院,不约而同地躲在无刻碑后面藏着。
四周黑灯瞎火,只有无时殿还亮着灯。
贺斩本想和朽月互递眼色,告诉她自己先去查看下情况,免得打草惊蛇。
奈何朽月完全没有接受到他的信息,旁边的少年倒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贺斩微微叹息,一晃身影,便钻进黑暗中,径直往无时殿去。
“他去哪里?”朽月皱着眉头。
柳兰溪用拇指揉平她皱起的眉心,轻声道:“贺斩说先去打探下殿内情况。”
“哦。”
朽月在碑后猫着腰,抻长脖子继续查探前方的动静。
“你说如果阳时晷不在他身上怎么办?”她突然问了一句。
“不在就不在呗,我们重新再过八百年不是也很好。”
柳兰溪熊抱着朽月的腰,将侧脸贴在她背上乱蹭,好像他来这就是纯粹跟朽月约会来的。
朽月心下有点后悔,早知道这祸害如此缠人,就不该太快原谅他……
此时,躲在无时殿门外的贺斩向他们招招手。
“贺斩好像在叫我们过去。”
朽月巴不得撇开身上的粘糕,见势飞快地跑到贺斩那边跟他会合。
无时殿殿门没关紧,她透过门缝可看清里面的情况。
只见丹旻歪坐在殿中宝座之上,他双手捧着酒坛拼命往自己嘴里灌酒,脚下躺了一地七零八落的空坛子。
“看来他是在借酒浇愁。”朽月小声道。
“然而酒入愁肠愁更愁,大醉一场心里就好过了吗?”兰溪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贺斩转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别被发现了。
三人于是继续躲门外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