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溪装傻道:“绿茹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去哪儿了,找你找半天。”绿茹明知故问地试探道。
“不好意思呀,我在外边给冰凤凰喂食,没有听见。”
柳兰溪一脸无辜相,活脱脱一朵娇弱柔媚的白莲花。
“哎,不对啊,那你怎么从北殿那个方向回来的?”绿茹看不惯她,一心想揭穿这朵白莲虚伪的假面。
“哦,是这样的,伺候灵帝的仙娥临时有事,那边缺人手,就把我叫了过去。不过兰兰毛毛躁躁不会伺候人,弄得一身湿透,反倒让灵帝给赶了回来。”柳兰溪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的无耻行径粉饰了一遍。
“你也不必跟我解释,你是灵帝跟前的红人,我哪敢怪你?只是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三公主才是你正儿八经的主子,她叫你往东你便不能往西,这个道理还不懂么?”
“绿茹姐姐教训的是,兰兰下次注意。”
绿茹嫌恶地瞟她一眼,不想再和这种表里不一的货色啰嗦,扬起尖下巴阐明来意:“今天公主在后苑西北角处丢了一枚耳环,三公主让你去那边帮她找找,她还说,若是没有找到你也用不着回来了!”
呵呵,原来坑在这儿呢!
柳兰溪会意一笑,他就知道准没好事。
“绿茹姐姐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的。”
“最好如此!”
见兰兰像只软柿子般容易拿捏,绿茹小人得志,走时故意用肩膀撞了柳兰溪一下,哪知对方太过结实,差点把自己撞出内伤。
天色渐暗,偌大的园林深处草木繁茂,鸟兽归巢,夜晚寂静得让人觉得有点压抑。
柳兰溪提着红色灯笼,比幽灵更像幽灵地在花园内飘来飘去,娇柔胆小的白莲花外皮完全被他撕个精光,反正在这里乌漆嘛黑也碰不上别人,也就懒得再演戏。
“哎呦,谁踢老子屁股?!”
在黑暗中,从地上隐隐约约趴着一人,刚才姿势应该是蹲着的,柳兰溪一个不注意,直接踢到这人的臀部一脚将他踹翻。
柳兰溪举着灯笼往前照,发现陆修静正面朝黄土屁股撅得老高得趴在地上,地上还画有奇奇怪怪的符号。
“陆道君?大晚上的不回屋歇着,黑灯瞎火的蹲在此处做什么?”
柳兰溪面带诧色,忽而捂嘴大笑,“哈哈,你该不会是在此处解手吧?虽说人有三急,但也得注意点素质,这可是路中间啊道君!”
“扯淡!本道君像是这么没素质的人吗?话说兰兰你这下脚也太狠了吧,我的腚都麻得没知觉了!我以后有个三长两短,半身不遂的,你得负责啊!”陆修静又气又恼地揉着屁股,骂骂咧咧道。
“抱歉啊道君,真没注意前面有人。这样吧,不然你脱裤子我帮你看看伤势如何?”
柳兰溪蹲下,假意伸手要脱他裤子,吓得陆修静脸都绿了,忙不迭拍开他的手,慌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大姑娘家家,咋这么不害臊啊?”
“不是让我负责吗?”柳兰溪笑岔了气。
陆修静摆摆手,“没事没事,本道君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有条船,原谅你了!”
“噢。道君在这做什么呢,我一路过来,满地都是鬼画符,你画的吗?”柳兰溪指着地上的字符问。
“嘘,你能不能小声点,别让人发现了!本道君怀疑这里的妖魔根本没清理干净,本来是建议晴君整改此处,奈何她非但不让,还不让我继续查下去。没办法,本道君只好偷偷在园林各处画符设阵,妖魔一旦进阵便会定身显形,百试百灵!怎么样,这个主意妙吧?是不是有点崇拜我?”
陆修静不禁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洋洋得意,晴君明令禁止他来后苑,还是没防备这货居然自个偷偷跑来。
柳兰溪敷衍地点点头,难怪刚才走在路上一地字符唰唰变红,他嫌太惹眼,让脚掌悬空,从这些玩意儿的上方飘过来的。
“哎,那你呢,你来这儿做什么?”
“三公主说白天耳环掉园子里了,让我来找。”柳兰溪无奈道。
“耳环掉了?那么小的东西要找到什么时候,这不是刁难人么?”
陆修静为她打抱不平,安慰道:“放心,凡是有画字符的地方我都看过了,没发现什么耳环。哦,还有西北角的那方深潭本道君还没去,你可以去那边找找,我这边画完就过去帮你找。”
“没关系,我一人去就行,道君慢慢画吧。”
柳兰溪谢绝了陆修静的好意,捡起地上的红灯笼往西北角去。
“啧啧,兰兰这丫头胆子可真够大的!”陆修静赞叹了一声,兢兢业业地继续蹲地上画他的鬼画符。
西北角人迹罕至,灌木丛生,柳兰溪踩在依稀尚能辨认的石子路上,穿过一片杂乱无章的树林,就看见一方毫不起眼的水潭。
水潭深不可测,水面黝黑一片,倒映着岸上提灯人的红色影子,这种情形在夜深人静时显得格外渗人。
柳兰溪绕了水潭一圈没发现什么耳环,倒是这潭底下应该有点什么。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呢?
他有点拒绝,主要是这潭死水看着还挺脏。
正在踌躇间,他的脚尖忽地踢到一块硬物,低头仔细一看,灌木丛里好像有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柳兰溪扒开上面的杂草,发现是一块嵌入土里的石碑。
石碑上雕凿三字:许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