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还没出华昼殿,就听见门外有人在激烈争吵,走近仔细一听还是贺斩的声音。
贺斩气急败坏地用大嗓门骂:“都说了有急事找人!连本帝都敢拦,你们哪来的狗胆子?”
“请武帝莫怪!三公主有令近期不见客,她还封禁了整座华昼殿,所有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就连天帝亲临都不见。您请回吧!”守门的天兵坚守岗位,半分不肯退让。
“本帝是来找朽月灵帝的又不是来找她晴君的!既然不让进,通传一声总行吧?”
“不行,公主没有这个允许!”
贺斩无计可施,正准备拿出他的‘狮吼功’把人喊出来时,朽月正好出来。
“找本尊什么事?”
朽月一出门迎头就看见吼得粗脖子红脸的贺斩,以及怎么吼都无动于衷的守门兵士。
“朽月,你可算出来了!华昼殿把守得这么严,三公主是出了什么事么?”贺斩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人盼出来了。
“她没什么事,挺好的。”朽月按照约定,没有透露消息。
贺斩急道:“公主没事,我们有事!辰昇殿昨晚失窃,阳时晷被盗,伏桓正下令严查!”
“什么?盗贼抓住了吗?”朽月忙诧异道。
一堆破事接二连三地出现,阴阳时晷是他们回去的唯一途径,现在东西丢了,简直令人一个头两个大。
“抓是抓住了,是玄晏!人正在旭龙庭上审问,但他不承认是自己偷的,也没在他身上找到东西。”
“为什么怀疑他?”朽月难以理解。
贺斩也是一头雾水,催道:“边走便说吧,我们去旭龙庭看看情况。”
那块阳时晷牵扯两人共同利益,朽月和贺斩忙火速赶到旭龙庭一探究竟。
庭上热闹非凡,众神济济,他们正七嘴八舌地讨论案件,玄晏垂头丧气地跪在庭中央,那颗油光锃亮的脑袋很是出彩。
伏桓神情肃穆,一耳听悠悠众口的意见,一耳听玄晏的辩解,余光看见朽月和贺斩前来观案,招呼手下给这两位赐座。
在八百年前,阳时晷确实被人盗走,后来一直下落不明,直到八百年后时帝丹旻失踪才莫名其妙地再次出现,而且还是同阴时晷一起被发现。阴阳时晷一结合,其实就是个不起眼的石盘,也难怪让人捡去当石桌子用。
朽月知道阳时晷失窃的这个事实,但就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玄晏,你说你昨晚一直待在仁王殿,可有人作证?”伏桓问。
“仁王可以作证!我昨晚确实一直呆在房中,一步都没踏出门过!”玄晏有些激动,但此时更多的是羞愤,他在晴君生辰宴上出了那样的洋相,现在等于被人拉出来公开处刑,尊严碎了一地。
“言儿,你能作证吗?”伏桓把目光投在他的二儿子身上。
言仪拱手一礼,上前道:“儿臣听府上的人说厢房的灯火亮了一夜,确实没见过玄晏出来。”
“这就对了,我睡觉喜欢亮着灯!”玄晏嚷道。
“也许是障眼法呢,除非亲眼看见你人在里边。”神仙堆里有个质疑的声音。
玄晏一听,马上面红耳赤地反诘道:“谁会一直盯着我睡觉啊?这得多毛骨悚然!”
伏桓:“言儿,你怎么看?”
“儿臣认为玄晏为人正直,不至于干如此勾当。”
伏桓摇摇头,提点道:“父君知道你秉性纯良,但办事得讲证据,不能光凭主观感觉。你且退下吧!”
“玄晏,本君的藏宝阁中有你掉下的红羽,而且侍卫说当晚看见一只红色的大鸟飞过,你怎么说?”
“天帝明鉴!我现在全身上下一毛不拔……”玄晏说到此处众人皆是前俯后仰地放声大笑,笑声淹没了他的辩解声。
“诸位稍安勿躁!”伏桓声如洪钟,场面霎时恢复平静。
玄晏双拳紧握,努力不受周围人的影响,接下去说道:“这摆明就是有人栽赃构陷!并且这个人,明显不知道我在最后拔光了自己的羽毛,故此才会用这种蹩脚的手段陷害于我!”
“那你觉得是谁诬陷你呢?”
玄晏双眉拧成川字,一双眼眶里的四只眼珠子黯然无神,一动不动,整只鸟顿时泄了气,呐呐吐字:“我不知道。”
众神又开始叽里呱啦地讨论起来,似乎觉得玄晏说得不无道理。
这时朽月站起身,扫了眼庭内诸神,笑道:“这事还想不明白么?肯定是从宴会中途走掉,或者没来参加宴会的人嫁祸于他的。阳时晷在谁那里,谁就是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