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公平起见,陆修静也随同朽月一起进浴池,共同见证输赢。
哪知这疯道士为了今后不烧洗澡水,偷偷耍了点不入流的伎俩,他一边走一边大声说话,想要引起在浴室沐浴的那位大先知的注意。
两个人自信大方乐观从容地走进浴室,然后就发生了久久令人难以忘怀的名场面——
颜知讳正□□,惊慌失措地从池子爬出,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抓件衣服挡挡重要部位。
他好比一只鲜嫩可口的白斩鸡,全身上下,从头到尾,柔滑的,细腻的,前凸后翘的,晦涩不能描述的,全部一览无余。
其实,池水烟雾缭绕,他老实呆在池子里也就算了,或者早点出来穿好衣服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窘迫的境地。
可偏巧不巧,朽月和陆修静这两二货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正好在这个难以预料的瞬间进来。
他们共同目睹了一具姿态优美,肤色潮红,肌肉张弛有力的运动型□□雕塑。
那是一件富有冲击力和表现力的作品,惊艳到令人叹为观止,婀娜到令人欲罢不能。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三个人愣在了那里。
这种情形,陆修静是见惯不惯的,当时他居然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而后才慢半拍地想起朽月是女人,但一切已为时已晚。
颜知讳马上滑溜回池子里,双手紧紧捂着胸前两处,处变不惊的面孔此刻变得扭曲狰狞。无地自容的他,除了愤怒羞耻,脑袋再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陆修静,你带她来干什么!!!”颜知讳不顾形象地仰脖怒吼。
“当然是她要洗澡啊,我以为你可以预见我们进来……我滴妈耶,你怎么回事嘛,怎么连衣服都不穿,说好的玲珑窍呢?”陆修静恶人先告状,居然恬不知耻地赖起对方来。
颜知讳咬牙切齿,没错,他是可以预见,只不过晚了一步!
试想下,在最放松的情况下,鬼还时刻开着天眼观测未来?他压根就没想过会有如此措手不及的事!
要是不知道有人进来也就算了,他本来可以呆在水里泡着,蹲在角落,也挺安全。
怪就怪在陆修静大声说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玲珑窍猝不及防地一开,他娘的,大事不妙!于是他想要火速起来穿衣离开。
但是……晚了。
颜知讳失控了,他用力拍打着水面,嘶声裂肺地喊出一句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启宿山为什么要有女人!!!究竟是为什么要有!!!啊啊啊!!!”
陆修静不忘回头看了下朽月脸上的表情,谁知冷不防地对上一双寒凉彻骨的双眼。
他瞬间明白了朽月的潜台词,她仿佛在说要掐死他。
陆修静打了一个寒颤,灰溜溜缩回视线,溜之大吉,并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任劳任怨地承包了朽月每天的洗澡水。
以上,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至那时起,颜知讳时常在枯阳面前暗搓搓地提及,说女人在男人堆里修炼多有不便,枯阳每次都当作没有听见。
那件事只是一个□□,之后朽月和他还闹了几件不愉快的事,致使两人矛盾逐渐激化。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两人先后搬出了启宿山,一个定居在炎天,一个隐迹于幽天,至死不相往来。
……
“师姐,你能告诉关于我生前其他的一些事吗?”
颜知讳记忆一片空白,他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似乎已经完全相信了朽月胡编乱造的一套说辞。
“可以是可以,不过今天本尊没时间。下次吧,下次一定。”
朽月背身向他挥挥衣袖,她现在急着找人,可没工夫理会一个忘却前身事的鬼魂。
恰恰相反,颜知讳在这里举目无亲,又刚好碰见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哪会罢休放走她?
他一把抓住朽月的手腕拉住她,央求道:“师姐,我已经不生你气了。你带上我吧,说不定我对你有用呢?”
颜知讳的这一声亲昵的‘师姐’让朽月心中五味杂陈,手又让他死死拽着,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当两人拉扯之际,朽月感觉脚下忽然滚来一个圆球,低头一看,嫌恶地皱上了眉。
原来是那颗长在颜知讳脚踝上的大肉瘤‘水脑’,因为被朽月阻碍了它的寄宿行动,由此心生怨恨,试图换一个缠附目标。
朽月当然不可能让它得逞,反手就是一记火焰刀劈过去,顿时那团黑乎乎的肉瘤浆液四溅,化作一滩腥味刺鼻的脓血。
站在旁边的的颜知讳好似早已预料会发生这一幕,轻巧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飞溅而来的黏液,躲过了一劫。
切,这个青光眼单凭一副元神竟还能未卜先知,倒真小瞧他了!朽月心里暗自腹诽,她还以为颜知讳必须依靠肉身的那对眼睛呢。
“啧啧,你的青光眼不是还能用嘛,刚才你跳河的时候怎就没预料到会被水脑缠上?”
“实不相瞒,我预料到水里会有东西了。”
颜知讳正蹲在地上研究那滩恶心作呕的血浆,视线从地上缓缓移到朽月手上未及熄灭的青火,胸有成竹道:
“也预料到了师姐会出手救我,所以我才敢往下跳。果然不出所料,师姐嘴硬心软,还是不计前嫌地来救我了。”
“连这个也算计到了么?呵,玲珑窍果然名不虚传!”
朽月脸色不太好,有句话说得一点不假,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所以她才最不喜欢和颜知讳打交道!
颜知讳要是和贺斩一个路子也就算了,若是拼武力她怎么也不至于落下风。
可偏偏这人他爱玩阴的,凡事喜欢先算计好,要是事先知道结果会输他就干脆不玩了,跟这种人打交道真是没有一点意思。
记得有次颜知讳向法神告发她在后山玩火的事,当时天干物燥,朽月的青火不小心把枯阳种的翠柏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