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冷冷一笑:“不要命的话你可以试试。”
风以浊被她那模样震慑住,委屈地扁扁嘴,小声嘟囔:“小气鬼。”
朽月低眸看了眼她身下的残肢,眉头嫌恶地颤了颤,问:“你的腿哪去了?不会是饿得连自己的腿都啃吧!”
“放心吧,她还没到那种程度。”柳兰溪打消了她的疑虑,解释道:“大概是上次断蛇尾时受了点刺激,现在变得有些痴傻,你不用理她。”
朽月颔首明意,不知想起什么,在身上摸索一通后,掏出一包油纸包的姜糖递给风以浊。
至于为什么身上老喜欢带姜糖,她自己也非常纳闷,大概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糖乃是哄小孩的利器啊,只不过曾经的小孩长大了,已经不满足于小小的姜糖。
风以浊一见食物眼睛都亮了,一把抢过来囫囵吞枣地吃个不停,不消几刻就被消灭得干净。
“还有吗?不够吃……”她舔吧舔吧嘴角沾的糖霜,向朽月伸手索要。
“没有了,不过……”朽月目光固定在柳兰溪身上,指着他说:“他身上应该是有的,没见他吃过。”
风以浊看了看柳兰溪的脸色,迟迟不敢伸手。
柳兰溪态度坚决:“那可是灼灵你送我的糖,谁也别打它的主意!”
“哈,你不吃难道还留着当纪念不成?”朽月干笑了一声,放下身段哄道:“再不吃是要坏的,下次本尊再给你带些便是。”
“不成,我不愿意。”
朽月立马没了耐心,面带薄愠:“怎么跟小孩似的,还跟一个傻子争糖?”
“灼灵,我还受着伤呢,是个病号,你还要为一个傻子抢病号的糖吗?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伤心……”
朽月:只是几块糖而已……
柳兰溪演戏演全套,说罢捂着伤口在她面前痛苦地蹲下,凝重的表情装得很是到位,“本来都不疼了,现在你一说,哎哎,我的心口突然疼得要命……”
朽月遭罪似的揉了揉额角,妥协道:“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
她这句话有药到病除的功效,柳兰溪身上的苦痛立刻烟消云散,眼角弯弯地笑起来:“陪我在这里躲一段时间如何?”
“烛照是个事精,这地方瞒不过他。”
朽月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但是柳兰溪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她。
坏就坏在风以浊抽风来了这么一句:“大姐姐,千万别答应他!你会跟我一样后悔的!”
柳兰溪:“……”
朽月疑问:“为何会后悔?”
风以浊天真道:“因为这里没吃的呀!你会和我一样饿死在这里的!”
柳兰溪皮笑肉不笑地抢过话头:“灼灵不吃东西,好养活。”
“胡说八道,本尊也是要吃东西的,”朽月不赞同,张口就要举例:“比如……”
柳兰溪坏笑地指指自己:“我吗?”
朽月叹了口气:“当本尊没说。”
软磨硬泡了半天,柳兰溪身上的那包姜糖终于落入青蛇腹中,不过这点糖根本不够这条贪吃蛇塞牙缝,风以浊很快又肚子饿了。
正当柳兰溪和朽月无计可施时,三人在远远就看见一个画风清奇的男子,那人背对夕阳,肩上还抗了一头活猪,正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顾之清回来了。”柳兰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因为他所认识的人里,没谁这么蠢。
朽月用手虚挡着光站在树上望了望,“哦?还真是。”
这画风清奇的男子正是顾之清本人,那头小猪嗷嗷叫了一路,猪蹄还前后扑腾,他快要被猪蹬到怀疑人生。
“以浊,哥哥回来了!”顾之清朝着他们大喊,又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两人,太远没看清是谁,只问:“家里来客人了吗?”
“小白蛇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我快饿死了!”风以浊见到顾之清有点激动,嚎着嗓门回应他。
顾之清闻言,脚下加快了速度,猪叫声由远及近,嗷嗷嗷地一路刺激几人的神经。
他一阵风似的跑到三人跟前,正弯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