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溪抱剑在胸等着她的回答。
这魔……她不能得罪啊!现在要是两边都得罪光了,她还有活路走吗?
朽月把没说出口的话老实地咽了回去,这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今非昔比,不向邪恶势力低头会死得很惨。
嗯?骨气?那是个什么东西?
“咳,他不一样。”朽月为了生存,改了口。
“哼,有什么不一样的,他杀的人指不定还比我多呢!阿月,你千万别被他骗了,但凡是魔,都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还轮不到你说,不想死的话,从我的眼前消失。”柳兰溪目光变得阴戾,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味。
“呦,口气不小。看来老娘须得领教阁下一二了!”
鬼未语毕猝然出手伸向朽月,柳兰溪一手抓着朽月的肩膀往后退,这时发现她的腰上缠了几圈蜘蛛丝,整个身子不可抗地被蜘蛛拽向了门外。
门外,诛怨勾手掐着朽月的脖颈,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有今天?看灵帝这样子似乎连一丁点法力都没了,你说我要是吃了你,是不是能得道成仙啊?哈哈哈……”
诛怨说罢张开大嘴对着朽月的脖子作势就要咬下去。
“住口!”
屋内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冲出了屋外。
“咦,你倒是挺抢手的呀!”诛怨合上嘴,余光斜瞟了眼柳兰溪,阴险地笑道:“这位同僚看着眼生,你该不会也想要吃她吧,要不我卸了她的四肢,咱两分一分?”
“你挺聪明,看出了我想‘吃’她,”柳兰溪噬笑走近,只见他装模作样地舔了舔嘴角,瞅了瞅全身缠满蛛丝的朽月,说道:“不过我不喜欢与人分享,我要吃,就得全须全尾地吃个痛快。”
被捆成蚕蛹的朽月满脸黑线,这小子居然……呵呵!看不打死他!
“这就伤脑筋了,我还想说背着鬼未那婆娘将她偷偷解决了,咱们吃肉喝酒,还能交个朋友呢?”诛怨捏着朽月的脖子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诛怨!你若敢动她一毫,老娘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鬼未怒火中烧,放出狠话恐吓诛怨。
“哼,就算是碎尸万段我也在所不惜!今天若不杀了此人,你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她!况且我已经把她得罪了,要是放了她,我们以后必将永无宁日!”
诛怨不肯退让,面对柳兰溪和鬼未的步步紧逼,他不觉勒紧了手中蛛丝,在朽月脖子上复又缠上几圈,使上了蛮劲想直接解决她这个祸害。
寻常人被绳子勒会有窒息之态,满脸涨红,眼珠翻白,更别提讲出话来了。
而朽月却是不同,显然她被勒得已无出的气了,但不张口却还能谈吐自若,仿佛在身上不知哪里长了第二张嘴巴:
“有句话你说对了,若是你放了本尊,你们必将永无宁日!而且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柳兰溪忽见朽月出声,就知不必自己动手了,只含笑在一旁等着好戏。
诛怨心头一凉,预感不好!
果不其然,这边朽月方一说完,她全身忽然起了熊熊青火,身上的蜘蛛丝被愤怒的炎火烧得一干二净!
诛怨身上不可避免地被青火烧了起来,惊吓之余他迅速跳进荷花池,好在火苗不大,遇水渐熄,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朽月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俯看诛怨,露出了极其渗人的微笑:“很久没人敢在本尊头上撒野了,臭蜘蛛,你倒是说说你要哪种死法,本尊都可以成全你!”
“你!你不是没有法力了吗?怎么还会……”
诛怨在荷花池中步步后退,不知是池水刺骨的缘故,还是后背渗出冷汗的缘故,他感觉全身僵到麻木,冷到窒息。
“还要托那小子的福!”
——柳兰溪方才趁所有人不注意,用法术解了她的封印。
朽月侧首觑了眼柳兰溪,忽生一副要揍他的冲动,用了全力克制终于还是忍下了,大概是有更迫切的事要做,她将目光转回到诛怨身上。
“以前就看你不爽了,刚才在树林里还想勒死本尊是吧?喔,对了,你刚才还说想吃掉本尊来着。”
“呵呵呵,您别当真,我也就说说,开玩笑的……”
诛怨话还没说完,他猛地一拍水面掀起巨大的水帘。朽月不得背身避开,诛怨趁机一跃而起扑向朽月。
鬼未睁大眼睛想要提醒,还没说出口,朽月那一击炎刃就把诛怨劈飞万丈多高,那只蜘蛛身上着了青火,如一颗流星消失在夜空。
朽月紧追其后,待超越后一脚又将他踹下,来来回回几百次,摔得诛怨开始怀疑人生。
“恶神!要死你给我个痛快!”诛怨艰难地从坑里爬起,口吐鲜血,仅剩的七条蜘蛛腿肢节扭曲,貌似都断得差不多了。
“死?想得美!”朽月说完又接着把他踹到高空,一眨眼,她又乐此不疲地直冲天际去追,‘咚’的一声,诛怨又被扔下来,接着踹飞,扔下来,踹飞……
柳兰溪脑袋不断一仰一俯,一俯一仰,视线紧跟着朽月上下移动,不亦乐乎,暗道:哎呀,她以前不这样的,是不是我把她教坏了?
“哼,臭小子,你我的恩怨是不是得清一清了?老娘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呢!”鬼未用手上的鸳鸯钺抵在柳兰溪后颈,此刻显然没有和他打趣的心情。
柳兰溪笑容一敛,执着殷绝剑把鸳鸯钺反手拨开,斜眼看她:“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