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是魔!”
烛照不消几眼就察觉柳兰溪身上的魔气,他没等对方回答确认,转而看向朽月,诧异道:“你竟跟邪魔混在一起?”
“怎么,本尊与谁来往,还要经过法神尊者的同意不成?”朽月硬着头皮默认‘厮混’的事实。
“以前你荒唐也就算了,多少还有点节制,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出格了!以后你别说是从启宿山出去的,神隐派就当没你这个人!”
烛照声色俱厉,若是朽月现在还归他管,非得用上他那套‘苦海无边大律戒’来帮她彻底洗心革面,直到她痛改前非不可。
“这话你跟我说了不下千遍,能不能别老用重复的一套说辞?”朽月背过身去继续支头躺着,嫌弃道:“都腻了。”
烛照被气得词穷,有听见另一位气死人不偿命的开了口——
“你别凶她,会动胎气的。”柳兰溪毅然站出,揽下护花,哦不,护胎的责任。
那边侧躺的朽月左手一个没撑稳,额头磕到了铁链。
“胎……胎气?!”
烛照目瞪口呆地看了眼正巧手心放在腹部上的朽月,深深吸了口气,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灵帝怀了孩子?这跟石头开花有什么区别?他的三观被彻底颠覆,一时接受无能。
“你信这小子胡说八道!”朽月气得肝火乱颤,柳兰溪使出的这个阴招简直让她防不胜防。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柳兰溪补刀。
烛照用意味不明的目光左看看朽月,右看看柳兰溪,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朽月这下算是跳进黄河了,她举起拳头准备自擂小腹以证清白,谁知圈外的两人同时出声制止,弄得她肚子里跟真有什么似的。
烛照比柳兰溪还紧张,以为朽月在用孩子威胁他,出于人道和善意对她好言安抚道:
“你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好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孩子无辜,你留他活路,我放你出来便是!”
“本尊不出去!本尊真没有!难不成还要刨肠挖肚给你看?”
朽月暴跳如雷,一边说着一边真用手就要对着肚子作着剖挖状。
烛照被这疯狂举动吓得六神无主,立即徒手劈开炽铭阵内流转不息的光柱,十万火急地钳制住朽月的手腕,猛将她两手反抄身后用铁链缠了几圈,禁绝她一切危险动作。
在他风风火火地破开炽铭阵时,全然未觉背后危险临近。
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深邃的黑洞,无数道细长的黑影从深不见底的洞里涌出,好似某种软体生物的触角,一旦沾上猎物非得消化殆尽才肯吐出骨头。
烛照周身都被汁液粘稠的触角爬满,四肢受此牵制,慢慢被抽至黑洞边缘,竟要将他拖入到无边深渊之中。
“呵呵,多谢破阵,想到那么快就要与尊者别过,分外舍不得呢。”
柳兰溪负手在烛照面前悠哉晃荡,双眼红光咄咄射人,两条赤蝶鲤游曳嬉戏,嘴角邪气一笑,俨然一个邪魔歪道无疑。
“你究竟是什么人!下面黑洞之中有什么?”
烛照双腿屈膝,匍匐在地,两爪在地面抓出十道惨烈的抓痕。
脚下忽有无数呐喊和哀嚎声隐约传来,他侧头看去,似有无数只利爪在拉扯他的衣摆,拖拽他的双腿。
烛照十指生生抠进了地板中,犹自负隅顽抗着深渊的引力。
“罪恶之渊,臭名昭著的万魔狱,里面囚押的多半是十恶不赦的囚徒,它们狡诈、狠毒、残暴、嗜血、肮脏、贪婪、杀戮……你最讨厌的所有罪恶都在底下,哈哈,惊喜吗?万千恶灵正等着被拯救和度化,身为法神的你责无旁贷,下去好好秉公执法教化它们吧。”
柳兰溪冷笑一声,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正欲一脚踹下。
“你当本尊不存在的么?”
朽月踢踏着脚下的镣铐走了过来,双手被铁链反捆着,她自带一种跋扈恣睢的气势。不得不说恶神天生便是帝胄尊王的材料,就算身处囚牢也不像囚犯,连落魄相也威武十足。
“差不多行了,下面不是他能待的。”
朽月看了眼在边缘挣扎的烛照,第一次为别人开口求情,而且还是为自己最讨厌的人求情。
唉,人活得久了,果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灼灵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无所谓的,”柳兰溪将脚抬回,脸上邪气顿收,烂漫笑道:“不过,得要灼灵跟我走才行。”
“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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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看在孩子的份上,各位理理作者呗,玄黛青那个女人的头上,快要长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