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她过的仍旧不顺畅,因为她的身份没别人的高,所以连想给谢追一个下马威都能被萧善给拦下来。
然后她就蛊惑顾宣,时常无意中在他和他妻子面前说一些他们这房要落败的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些事不能常提,说得多了,就算心再宽的人都会在心底留下痕迹。
尤其是有对比的情况下,顾家的一切包括爵位风光都留给了顾家长房,顾宣什么都没有。醉酒之下,他自然会同老太爷闹。
安老夫人那时就一个想法,皇后和兰妃、萧善和萧锦不是关系好吗?她就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加重自己在里面的力量。
她没想到的是,顾宣同顾老太爷闹后,顾老太爷私下里见了她一面。
顾老太爷问她是不是在顾宣面前说了什么,他还说顾宣这性子,如果没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根本不会这样。
她自然不承认。
顾老太爷很失望,说她变了,还说她不能留在京城,还是回寻安的好。
安老夫人自然生气,她和顾老太爷狠狠闹了一出,把这些年的委屈都说了出来,还把自己做下的恶事也说了。
顾老太爷当时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安老夫人当时说,自己死也不会回去,她子孙的前程全部在京城,她不会回那个荒凉的地方。
然后她甩袖离开,看也没看踉跄坐在地上喊她的顾老太爷。
结果,顾老太爷病逝。
接着就是孝期。
她在京城根基浅,只能等待机会。
很快她瞄准了太子妃柳静宜,她拉拢柳静宜,帮她除去敌人。但她最想做的是通过这些事同皇后联系起来,让皇后倚重自己,然后安家孙辈有机会入东宫。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结果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突然间,皇后对她厌恶至深。
谢家那个本该落崖而亡的谢随竟然都蹦跶出来了。
猛然间,安老夫人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觉。
事到如今,一切败露,一切归于原点。这些事只要皇帝去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而她能做的就是希望皇帝记得往日的恩情,能宽恕他们。
***
御林侍卫很快从安老夫人的住处带来了东西。
因为要搜药,所以他们带上了御医,有御医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药。
前来复命时,御医说东西不全,里面的东西用过了,就是不知道给谁用过了。
想到安老夫人接触的这些人,皇帝眼神一寒,他道:东西给谁用了?
安老夫人的嘴张了张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而后她猛烈的摇着头。
萧善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想到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心中一动突口而出道:太子妃?
萧锦抬眼看向他,萧善心下明了,道:这些天她只和太子妃有过接触
萧锦心中一阵发寒,他忙看向皇帝道:父皇,儿臣立刻回东宫查证此事。
皇帝点了点头。
萧锦以最快的速度回东宫,柳静宜已被废,住在东宫一个偏远的角落里。
萧锦去见她时,她衣着朴素脸色憔悴不堪双手粗糙,一点也看不出往日的样子。
看到他,柳静宜的眼睛亮了下,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小郡主可好?
皇帝已封小雪墩为郡主,玉碟上的名字是萧玉珠。
萧锦看着她,问道:安老夫人可曾给过你什么东西?
柳静宜双眸暗淡下来,她道:有,说是可以挽留太子殿下心的药。
萧锦的手死死抓在一起,他道:那你可
没有。柳静宜打断他的话道:我的确想挽留太子殿下的心,也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把药下在饭菜里。臣妾是笨了些,可臣妾不是傻子,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药留下一个人的心。就算有,也只能称之为毒。臣妾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个毒杀自己父亲的母亲。
东西我还留着,太子殿下拿去吧。柳静宜最后说道。
萧锦望着她,接过玉瓶里的药,转身离去。
柳静宜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息不见。
她闷头痛哭出声。
***
宫里一夕之间变天。
淑妃被贬打入冷宫,母族全部被连累,四皇子被过继给刚出生不久就夭折的雍王。
兰妃被贬被幽禁,皇后闭门思过。
贤妃被放了出来,但降为昭仪。
朝臣方面,失踪的谢随出现了,谢沉的眼睛好了,顾家两房被皇帝训斥,全部被贬。
安国侯府因涉嫌谋害朝臣和皇子被抄家,安老夫人被赐吃她带来的药。
厉王萧善因功加封云南王,赐封地云南,非谋逆不得收回。
消息传到睿王府,萧荣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到底听到了什么,也不明白一夕之间宫廷内外怎么有这么大的变化。
还有那个萧善,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皇帝打破祖制,得一块封地。
还有,皇帝对皇后、兰妃还有顾家连连贬斥,这是什么意思?
萧善怎么从这里捞到好处的?
萧荣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急切的想打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玲珑吃了个橘子道:王爷,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萧善不简单,王爷以后还是绕着他走吧。
我早就知道他不简单,你看把父皇哄成什么样了。萧荣悻悻道:就是不知道此时太子心里是什么想法。萧善有封地,这事怎么看都有古怪。
有古怪也碍不着咱们。顾玲珑道,她现在是彻底摸准了萧荣的脾气。该顺着他的时候一定要顺着,但该怼他的时候千万不能留情,要不然就能惹下一堆烂摊子。
就好比现在眼瞅着萧荣一脸不悦,顾玲珑不慌不忙的吃下最后一粒橘子,然后捂着心口干呕起来。
萧荣一看她这模样,忙让人喊来大夫。
大夫把完脉笑道:恭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萧荣一听振奋了,他这是要有嫡子了,什么萧善封地哪有他的嫡子重要。
顾玲珑微笑着看着来回转圈圈的萧荣,心想,只要不把人放出去,就不会惹出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