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有些失落道:大哥要是真嫌弃我,那那我也舍不得大哥。
这招以退为进的招数是顾广给他出的,让他在何时的机会提出来。一来是勾起皇帝心中愧疚感,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告诉众朝臣他和萧善不是一伙的。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他甚至感受到了皇帝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暖意,但他万万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萧善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做舍不得他。
这是要与他同归于尽吗?
萧荣一脸惊悚的望着身边之人,萧善实在是太可恨了。
经过萧善一打岔,皇帝自然把这件事给岔过去了。
为了弥补萧荣受伤的心灵,皇帝赏赐了他三两千白银,还把自己狩到的那头鹿的鹿腿赏了他一只,最后还有一尊南齐上贡的九转白玉马。
这白玉马是皇帝比较喜欢的物件,由一块天然玉石雕刻而成。
做工细腻,摸上去冬暖夏凉。
总之为了安抚萧荣,皇帝也算是下了血本。
萧荣得到了赏赐,这本是件非常高兴的事,可他并不高兴,因为他没摆脱掉萧善。
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这辈子都甩不掉萧善这个人了。
他想,这是一个恐怖故事。
***
当晚,在猎场巨大的空地上,皇帝偕同皇后、后宫的妃子同众人一起享用打来的猎物。
当然最贵重的猎物就是皇帝打下的那头鹿。
场地的正中间点燃着巨大的篝火,猎物被放置在火上烤,其他人围坐在篝火四周,大家说说笑笑,看上去一派和谐。
看着燃烧的烟火,不知为何萧善有些心神不宁。
心突突跳着,却又找不到心慌的依据。
第55章 055
谢追看到萧善在盯着晃动的火焰走神,他忙低声问道:怎么了?他心里在想萧善是不是被萧荣那些话给气到了。
虽然萧善不像是个会轻易被什么人什么事给气到的人,可万一呢。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不可能一直能承受一切。谢追不怕别的,就怕凡事有个万一。
萧善回过神,他握住谢追的手低声道:没什么。说罢这话,他微停了一下又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护好自己。
心绪不宁这种事很少发生在他身上,可他又实在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所以只能叮嘱身边这人好好护着自己。
谢追以为他说的是猎场狩猎的事,毕竟羽箭无眼,端在人心。于是他低声道:我今天已经试过身手,后面几天的狩猎我不打算参加了。
在猎场狩猎也是一门学问。
好比他伸手就算再怎么不错,猎到的猎物也要比太子少,不能少太多,要给太子留下足够的面子。也许太子不在意这些事,可如果谢追如果不这么做,难免会被有心人记在心里,到时肯定会多出一些闲言碎语来挑拨萧锦和萧善的关系。
以太子的心性,自然不会相信那些话,萧善更不用说,这些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是北境大将军,而是厉王君。他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厉王府的颜面,他一个已成婚的小哥之所以能参加狩猎,都是萧善愿意他这么做。
所以他能让着太子点,但却不能让了太子还让其他人,要不然一些不好听的话就会对准他和萧善。难听话他无所谓,但对着萧善说就让他很不痛快。
以往萧善听到这话肯定会劝说谢追不要多想,随意一些就是。毕竟如今的谢追想要驰骋沙场是再也不可能的事儿,但在猎场他可以相对自由一些。
不过现在,萧善沉默了下点了点头说了句也好。既然觉得心惊又找不到缘由,那就尽量护好自己同身边的人。
萧善心里这么想着,他抓了抓谢追的手,直到最后也没有放下。
心惊肉跳了许久,直到宴会结束屁事都没有发生。
晕晕乎乎躺到营帐的床上时,萧善不自觉的摸了摸心口,那股突来的心慌不安已经消失了,这里又变得很往常一样平和。
萧善心想,该不会是他的心脏出毛病了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萧善很愁闷。要真是如此,那他事后他得找御医好好把把脉,用心养着。
谢追躺下时看他脸色苦巴巴皱着,问道:怎么了?
萧善放下手玩笑道:没什么,就是嘴馋父皇赐给大哥的那块鹿肉。今天皇帝特意赏赐了萧荣一块鹿肉,这完全是其他皇子所没有的待遇。
谢追有些累也很困,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小声含糊道:没事,我以后可以打给你。
萧善应了声,心情瞬间美了。
心不慌心情又好,看着已经睡去的谢追,萧善把头挨着他的,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萧善精神抖擞,心情很好,一点阴郁的感觉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提心吊胆了一天,他和谢追一直在猎场边缘晃悠,也没发生什么要命的事。
直到晚上,众人闲聊,皇帝坐在众多臣子中间,美名是君臣同乐。而被皇帝带来的几个妃子正同那些官宦家的女眷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端的是一派和气。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坐在兰妃身边的谢追,他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
不过这种场合大家也不会刻意找茬,只好把他给忽视过去。
萧善看到这一幕,已经决定要找个借口把谢追给带走了。
而萧善身边,今日得了头名的萧锦正被众人拉着说话应酬,里面包括萧荣。
而在不远处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有人牵了一只大虫在表演节目。
这大虫十分温顺,让它干么它干么,还会打滚卖萌,惹得皇帝都多看了两眼。
最后更绝的是,戏台上烟火起,引起众人的视线时,只见那温顺的大虫突然站立起来。然后大虫皮落,一美人站在烟火之下跳起了舞。
美人穿着单薄,野性十足,美目流转,波光潋滟,一颦一笑,美艳至极。
皇帝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幕,明显愣了下,然后抚掌。
大臣看到这一幕都没有动,心想这明显是冲着皇帝来的,他们多看两眼都是罪。
皇后和几个妃子看到这情况,神色虽不变,心里却是各种不屑。用这样手段入宫的女子,也就能入皇帝眼一时。
皇帝的后宫就这样,少了扬州送来的文美人,还会有别人送来的王美人柳美人。多少年,她们都习惯了,但这跳舞的女子穿得衣不蔽体,看起来也太过风尘了。
众人心里什么想法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场面仍旧和谐喜庆。
萧善坐的一直不怎么安分,他的眼睛四处转悠着,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该去找谢追了。这时他不经意看到了常安从外面走来站在不远处,神色略带几分焦急的望向萧锦。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又很快收拾起了脸上的表情。
看他那模样应该是有什么事,只是不好当众同萧锦说。
看到这一幕,萧善端起酒杯抿了口。
然后在萧荣朝萧锦又一次举杯时,他突然开口道:大哥二哥,你们两个喝得脸都红了。再喝下去就要醉了,父皇还在上面看着呢。
他这一开口,朝臣看了看情况都散了。
萧荣则手一紧,最近听到萧善说话他就生理性不适,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萧锦微微一笑:三弟说的是,的确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