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还真有了。
萧善用手撑着左边的脸幽幽道:说说呗,看看我能不能为你解惑。
谢追:
本就因一念而起的莫名心思,此时面对着眼前之人又怎么能说出口。
萧善为人聪慧,要是他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心思起落间,谢追错开眼开口怅然:就是担心大哥他不适应京城的环境。
萧善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事情源头在他身上,听到这话也就直接信了。他分析了下眼前的形势,觉得谢追担心的也有几分道理。
比起京城,边境没那么多说话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京城繁花似锦,边境荒凉凄苦。
京城生活安逸,边境紧张充满了肃杀之气。
谢沉眼睛看不见,但他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门,谢追担心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于是萧善开解他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平日里大哥身边有随从跟着,厉王府离谢府又不远,但凡有个什么事你都能迅速赶到。
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把大哥身边的人查一遍,确保他们手不会伸得太长没有二心就是了。
看到他这态度,谢追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笑了,心底的阴郁刹那消失。
萧善一看自己安慰的效果这么大,也比较高兴,他加大语气道:总之,你和大哥把心放宽。只要咱们不主动惹事,谁要惹到咱们头上那也不用怕。要是有我这个厉王和你厉王君摆不平的事,那还有父皇呢。
谢追听得直点头。
而此时,宫里的兰妃正在皇后那里哭诉。
兰妃哭的不是别的事,正是谢追和左离他们被围观的事。
兰妃哭的那是一个伤心,皇后劝了几次未果,只能由着她继续哭。
兰妃一边哭一边捂着心口抽气:皇后不是我想哭,我实在是控制不住
皇后心下叹息,的确是控制不住,但该劝她还是得劝,于是皇后道:你也别因为一点小事动不动就哭。苏御医曾说过,你要是这么长时间的哭,眼睛都受不住。
兰妃听了吸了口气眼泪忍了一瞬间,随后她摇头道:我也不想,但我一想到善儿娶了谢追这个祸害,心里就忍不住难过。
皇后:
谢追怎么又成祸害了?
兰妃抽抽噎噎把今日发生的事同皇后说了一遍,而后她道:现在宫里宫外都传遍了,大家都在说谢追同那几个从北境回来之人关系不清不楚。我听了这话心里堵得慌。
皇后听得脸色一冷,道:宫里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胡说八道?
兰妃一脸悻悻:自打善儿同谢追成了亲,这宫里谁不在背后说道两句。
皇后抓了抓椅子上的扶手,默默吸了口气她才道:就算有人背地里说那也传不到你耳中,你怎么就恰好听到了?
兰妃:我这是在御花园散步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宫女在那里偷说了两句。要不是听到了,臣妾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呢。
皇后什么无意中听到,明明是有人故意让她听到这些。
弄出这件事的人这是了解兰妃的性子清楚的知道她不待见谢追,故意往她心尖埋刺呢。
看兰妃如今这情况,这刺的确埋上了。
皇后忙问:你可把人留下了?
兰妃摇头破罐子破摔的语气:我留她们两个小宫女做什么,事儿还不都是谢追惹出来的。
皇后耐着性子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把萧善和谢追召进宫来一问便知,你若听信了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岂不是要伤你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兰妃一脸凄苦哀愁:我也不想伤了母子情分,可是你让我当做不知睁只眼闭一只眼我实在做不到。现在一想到善儿不知道被人在暗地里嘲笑讥讽过多少次,我就恨当初皇上赐婚的时候没有去阻止。
皇后道:如今木已成舟你说这些没用。你与其在这里生闲气不如好好想想乱那两个宫女的事。本宫掌管六宫这么多年,宫里还没有人敢这么兴风作浪呢。
兰妃有时很能听进去皇后的话,有时一句都听不进去。
尤其是现在,她正钻牛角尖呢,皇后这话一说,她就觉得皇后完全不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在皇后这些人看来,那些对萧善的讥诮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兰妃心都疼了起来,她满脸不高兴道:这不贤惠的王君是善儿娶得,替他伤心的也只有我自己,痛处落不到别人身上,别人自然可以不用理会,反正受嘲笑的只有我和善儿。
皇后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心中起火眼中生怒,兰妃则站起身一脸闷闷不乐:皇后娘娘就当臣妾今日跑来胡说一通,皇后娘娘不必把臣妾放在心上。臣妾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朝皇后行了个礼,就这么走了,走了。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许久都说不出来话,慌得宫女宝珠忙给她顺气,又有宫女忙着端茶倒水,还有人叫着皇后给气着了,要去拿药
殿内一片慌乱。
等皇后吃了药喝了茶心口那道火气下去后,她冷声道:去查一下后宫都有谁喜欢胡言乱语喜欢做下作之事。本宫这些日子没有整顿后宫,是不是觉得本宫死了?
宫人自然不敢搭话。
命令一道道的吩咐下去后,皇后命她们都退下,自己则斜靠在贵妃椅上思考人生。
一群宫人悄无声息的退下,不敢发出半分声音惹皇后心烦。
有刚升到内殿服侍的宫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得亏有一层血缘关系在,皇后对兰妃才这么包容。
今日之事若换二人,即便是皇帝宠妃皇后也不会给她半分脸色。
不过这想法也只在脑海中转悠一圈又被彻底压回心底深处,能混到如今这地位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们心里最清楚不过。
皇后和兰妃之间的事,没有她们多嘴的地方。
兰妃走出皇后宫殿时还非常生气,等她回到景兰殿又觉得自己对皇后说的那些话有些过火了。
兰妃抓着翠书的手担忧的说:翠书,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
翠书心里说岂止有点,简直是有很大一点。
她面上却是如常,笑着安抚道:娘娘脾性耿直,皇后娘娘最了解不过。娘娘说话心直口快了些,皇后娘娘定然不会因此生气的。
兰妃听了这话心情好了些,她松开翠书的手坐下,然后道:我也不是故意想那么说,可我身为母亲实在是为善儿不值。善儿乃是皇子,成年后被皇上封王。他娶谢追为正君已经够让我难受了,现在还被这个谢追连累成这样,你说我心里能不气吗?
想想背后那些人会嘀咕谢追什么,兰妃就觉得丢脸要丢到大周外。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兰妃拧着秀气的眉头道。
翠书忙道:娘娘说的是,故意在宫中传出这样话的人心思实在是歹毒的紧,还是早日把这等心思叵测之徒找出来的好。
兰妃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源头还是在谢追那里。我得想个办法同皇上说道说道这事儿。
翠书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看到兰妃一脸坚持的模样,她又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萧善和谢追在宫外,自然不知道宫里还发生了这么一出事。
当晚两人滚了半张床,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是萧善入朝的日子,他眯着眼起身打着哈欠出门,中途没把谢追惊醒。
等到了朝堂硬是努力瞪着眼才没有站着睡着。
本以为下朝之后他可以像往常一样回王府补觉,谁知这次他没走成,常乐阻止了他,说是皇帝在乾明殿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