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攀岩区打算规划一下路线,结果看到宁高的人往周迭凑了过来。
切磋一下?闻临露出友好的笑容。
卫初发现周迭的脸色没有说明变化,像是面前只是飞过一只无足轻重的小虫。
也不知为什么,在卫初的认知里闻临应该跟周迭一样属于高冷那一挂的,可这几天看下来真高冷的只有周迭。
闻临似乎也不在意,带着点笑:我以前跟云边也比赛过,他总赢不了我。
卫初发现周迭的情绪在这句话之后变了。
说不出来是变好还是变坏,但显然是注意到了跟前的人。
预备,开始!
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修长,攀岩时手腕跟脚踝的线条暴露在光里利落干净,带着爆发力的动作在哨声之后显得敏捷又轻灵。
闻临是有意跟周迭比较的,但是身体素质的差距迅速地拉出了差距。
闻临到后半截没抓稳,小小地断了下节奏,再回神时先迎上的是高空里刺目的阳光。
登顶的哨声吹响,他这才回头,攀岩墙最顶端的平台上已经有人了。
周迭站在最高点,低敛着眼睫,从容又傲慢地在顶端俯视他,眼里是高位胜利者不加掩饰的轻蔑跟漠视。
你输了。
周迭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个胜负欲很重的人,不容许听到有人在耳边提关于江云边的,自己所不知道的过去。
而脚下的人五官暴露在刺目的阳光下,却忽然露出了个笑容。
**的惨笑后,周迭发现闻临的脚踩在墙壁上,随后用力一蹬。
他松开了手,直直地面对着自己往后坠了下去。
哇
下面的人群发出哗声,闻临的安全绳拉紧,平安落地。
宁高的人连忙上来护着,生怕闻临摔到哪里。
老师还在护栏上长叹一口气: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周迭面无表情,侧身抬手挡住了太阳,双眼落在了指尖的阴影下。
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冷讽:疯子。
*
江云边在西峰没有对手,爬完领到自己的姓名条还在喊加油。
徐昭若那么漂亮一o,在攀岩的时候居然吓得像只考拉,爬了三米就哭着脸:我上不去了,我上不去了
江云边好兴趣逗她:你快上来呀,还有一半,上来中午我请你喝饮料。
喝不动!徐昭若都在想从哪找下脚点退回地面。
上来我给你打一天伞呀。江云边从老师那儿拿了把遮阳伞,撑开。
我很感动,徐昭若嗓音都有点发抖,但你还是好欠。
来嘛,你爬上来我答应你一个愿望。江云边想了下,今天是阿拉丁小江。
徐昭若真是烦死这些个十七八岁嘴巴忒皮的男生。
我许你美,许你富,许你幸福一生,怎么样?
徐昭若这口气被江云边激出来了,手脚并用咬着牙往上爬。
江云边轻吹了个口哨,跟着她的动向撑着伞,在最后搭了把手。
这不是挺能干的。
隔壁老师也大声夸赞,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每一个学生跨越所有困难登上顶峰。
徐昭若回头才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爬了十米,这才有点脚软地坐在原地。
江云边给她撑着伞,水跟糖都放在隔壁:还好吧?
愿望。徐昭若说。
江云边:行,你许。
徐昭若:以后你俩结婚,免我份子钱。
西峰的同学下来之后单数组的同学们已经在食堂了,解散吃午饭的时候,几个人还在交流攀岩心得。
周迭靠到江云边隔壁,伸出了手:受伤了。
江云边听着还有点紧张,握着这人的手一看,这才发现周迭食指上有一点点倒刺。
这算哪门子伤口?
隔壁路过的男生哈了下:原来帅哥也长倒刺啊?
江云边不想搭理他:回去剪掉就好了。
周迭不依不饶:疼的。
手就搁在自己怀里,周迭坐在隔壁似乎情绪很低落。
江云边忽然意识到他早上跟闻临是一组,难道闹矛盾了?攀岩的时候有什么摩擦?
没有办法,他只好捏了捏他的指尖,然后在大家都没看见的时候轻轻地吹了一下。
好了不痛了再乱说话就是我让你痛了。江云边语速极快,该告诉我,今天发生什么了?
周迭捻了捻指肚:今天攀岩跟宁高那个比了一下。
结果呢?
赢了。
江云边准备好的安慰都在嘴边,回味过来才知道周迭原来是在这卖乖。
他拍了下这人的手心:白哄了。
周迭轻笑,目光顺着江云边的方向跟对面宁高之中的人对上视线。
闻临被众人围绕着,几个女生似乎是听到了他摔下攀岩墙的消息,十分关切地在询问他的情况。
闻临笑着摸了摸隔壁女生的发顶,温声细语地安慰。
身边几个都跟着脸红。
明明是被关切包围着,但那人的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投向了三中的方向。
随后怔了一下,连笑容都僵住。
周迭靠到江云边身侧,那股低气压在看到江云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时忽然一轻。
他在焦躁不安什么呢?
跟前的人为了安抚他,昨天已经那么贴近地向他索要标记,而现在又在触手可及的眼前。
没有人能夺走江云边。
对了,周迭。江云边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他靠得那么近,稍微吓了一跳。
后倾时碰到了隔壁的同学,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这里。
江云边忽然有一种自己洗完澡还没换好衣服出来,却看到客厅里坐满了一亲戚的感觉。
他有些慌乱地拉开了跟周迭的距离,然后胡乱地把自己还没喝过的汤塞给隔壁的同学。
请你的,别客气。
隔壁同学:?你们学霸的爱来得都那么突然吗?
徐昭若看在眼里,很应景地把话题拉回攀岩上,一会儿有人埋怨手酸一会儿有人说晒脱皮,节奏很快就被带了回去。
江云边松了口气,这才回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