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好奇!我要是不好奇!也不可能搬到白城来!
此话一出,常绣芳和于鹏鲲皆是满脸惨色,唯有于瑾缓缓蹲下身,眉眼带笑,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我记得,你是在我两岁那年搬来白城的。
狸猫换太子这种电视剧一样的情节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生活中,围观群众不禁一片哗然,纷纷掉转矛头唾弃这夫妻俩无耻下流。
在旁观望的警察一看舆论倒戈,迅速以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将常绣芳和于鹏鲲带离医院,一场闹剧,终于平息。
陈安娜却久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高挑清瘦、面无表情的于瑾,忽然明白,丈夫说的没错,这个孩子的确有能力让他们抬头挺胸的回到京城,一想到这里,她赶忙上前关切道,小瑾,刀口没事吧?医生说你要卧床静养的。
于瑾抿唇,对她仍是不冷不热,裂开了,大概得重新缝合。
谭震闻言道,那快回病房吧,我去叫医生!
于瑾正欲转身,余光一扫,见走廊那端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那老人注意到她的目光,露出一个淡淡笑容,随即快步走进电梯。
谭老爷子?
不对,年龄对不上,谭老爷子今年怎么也快七十了,那老人瞧着不过五十出头。
于瑾按下疑惑,跟陈安娜一同回了病房。
谭米雪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写作业,谭陈夫妇虽不会为了常绣芳和于鹏鲲迁怒谭米雪,但经此一事,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加上于瑾又要重新缝合手术刀口,便都没顾得上去安慰女儿。
幸好撕裂的不算太严重,这几天就尽可能少下床活动,别看刀口不长,且得养一阵子呢。
知道了,谢谢医生。
于瑾连着三天没正经吃饭,又失血过多,刚才折腾那一遭耗尽了她仅剩不多的体力,像个布偶一样被缝补好,倒头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上午,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照射进病房,窗棂和鲜花的影子落在地板,犹如一幅画卷。
于瑾感受不到饿,却口渴的厉害,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谭米雪,语气中略带恳求的说,帮我倒杯水
谭米雪把水杯端到她嘴边,小心翼翼的喂了她一口,于瑾没解渴,微微抬起头来追着杯子跑。
不行,医生说不能一次性喝太多水,要慢慢来。
你爸妈呢?
说是去公司了。
说是去公司,实则是去处理常绣芳和于鹏鲲那堆烂摊子,二人心照不宣,都未说破。
于瑾叹了口气,又问道,昨天晚上我睡着后有什么人来过吗?
伊老师和梁叔叔来过,看你没事就走了。
还有吗?
没了。
于瑾总觉得昨天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个老人不一般,那个眼神像认识她,也像对她感到满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京城谭家的人,可既然出现了,为什么不露面呢?
于瑾稍有些琢磨不透,不禁看向谭米雪,心里很清楚,若自己旁敲侧击的问,一定会得到答案。
我想洗漱。
我去叫护工过来。
谭米雪说着,起身去找护工。
昨天发生的事到底给她造成了影响,她似乎试图把自己变成一只小乌龟,缩在壳里躲避风头,什么亲情爱情都不再理会,老老实实的等待生活重归平静,至于平静后会发生多少变化,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谭米雪此刻,不过一只是趴是仰都无法做主的小乌龟。
于瑾想,这样也好。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会给谭米雪做主的权利。
转眼一周过去,于瑾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快要结痂,连医生都说她年轻健康,恢复能力优越,准许她提前出院。
陈安娜早早的为她准备好了房间,这回不是楼梯下拥挤狭窄的保姆房,而是二楼朝北的一间大书房,陈安娜硬清空了里面所有东西,花费好大的力气重新布置了一番,虽然比不上谭米雪那边宽敞明亮,但也是用了心思的,从窗帘地毯到书桌上的文具,统统符合于瑾的审美,简单而不失精致。
怎么样?你看看缺什么,少什么,哪里不满意?
于瑾推开窗户,看了看草木茂盛的后花园,微微弯起嘴角道,很好,我很满意。
陈安娜松了口气,十分兴奋的说道,你第一天回家,我叫孙妈弄点你爱吃的菜,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庆祝。
嗯,不过我待会要出去一趟。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要去哪啊?
于瑾看着她微笑,不开口。
陈安娜莫名犯怵,心里也奇怪,原来没觉得于瑾这样强势,怎么忽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不觉得是于瑾的问题,只当关系发生了变化,所以自己的心态也随之改变,那我让司机送你。
谢谢。
陈安娜这个人虚伪归虚伪,做事还是很周到的,于瑾临要出门前,她特地塞过来两千块现金。
母女之间没必要说什么客套话,于瑾心安理得的收下。
而司机知道于瑾如今身份不同了,恭恭敬敬的帮她打开车门,询问她要去哪,和以往的不耐烦形成鲜明对比。
这非于瑾渴望的权势地位,仅仅是踏上这条通往罗马捷径的第一步,但仍让她通体舒畅,她已然能看到尽头的模样,白杨小区。
于瑾将近两个月没联系夏蓉,估摸着夏蓉就快弹尽粮绝,特意赶来送补助。
而夏蓉看到她,很是惊讶,又难掩好奇心,你和谭米雪的事,是真的吗?
都传到德育了?
是真的!天啊!
于瑾笑笑,把钱放到桌上,除了陈安娜给的那两千,还有她自己的三千,我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出趟远门,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有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夏蓉打定主意将来要把这些钱还她,因此也不跟她客气,我知道了,不过你和谭米雪,现在算怎么回事啊?
你能不这么八卦吗?
切,不愿意说就算了,本来看你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还想着开导开导你。
于瑾问道,垂头丧气?我?
满白城还能找出一个比她风光得意的人?
夏蓉笑了一声,浓淡相宜的柳叶眉细细长长的挂在眼上,无端端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跟以前比,你现在就是垂头丧气啊,最近没照过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