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谢谢叔叔!
于瑾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这真不是她虚伪,谁兜里只剩一百块钱还能笑的出来?
幸运的是这家宾馆的条件比于瑾想象中好很多,起码不脏,沦落到这个地步,她已经不奢求别的了。
哎甩掉那双挤脚的鞋,于瑾躺倒在床上,又开始琢磨她那对有钱的爸妈。
人穷志短啊,经济窘迫的阶段,她真心不能抗拒豪门家产的诱惑力。
可小说剧情里她和谭米雪的身世之谜水落石出是在高二,距今起码还得有一年的时间,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于瑾是不耐烦等待的。
翌日,阴雨天。
白城的雨总是下得很大,很凶,在这样的天气里月考着实让人心里憋闷,早自习时间学生们都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大吵大闹。
谭米雪手里捧着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一边小口小口的啃,一边低着头看书,像个天真又单纯的乖宝宝。
于瑾想,要是这会有人来跟她说,谭米雪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也打死不相信。
你为什么光看数理化?语文的知识点记牢了吗?
谭米雪慢慢悠悠的翻了一页书,非常坦然的摇头,记不住。
于瑾很欣赏谭米雪的耿直,但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她十分不赞同,她希望,并且需要,谭米雪在这次月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本子拿来,我给你出道大题,离考试还有二十分钟,有什么不会的我还能给你讲一讲。
哦
于瑾上大学那会经常给高中生做家教,甭管脑子多不灵光的笨蛋,到她手里都能迅速且大幅度提升成绩,这并不是因为她的教学方式出色,而是因为她能对考试题目做出准确率极高的预判。
于瑾坚定的认为,笨蛋永远不会有开窍的那天,与其双方都耗尽力气,换取一个不合人意的结果,还不如省事一点,你好我好大家好。
也有人说,这是诈骗,明明学生还懵懵懂懂,她却拿着家长给予的优厚报酬潇洒走人。
于瑾不否认。
写好了。
一道题,十五分钟,用这个速度考试,你一准要吊车尾了。于瑾说着,用红色圆珠笔勾出她错误的地方,只剩不到五分钟,我就讲一遍,你仔细听。
谭米雪嗯了一声,丢掉还剩了大半的苹果,老老实实听她重新梳理这道题。
五分钟后,上课铃准时响起,监考老师拿着一摞试卷从门口快步走进来,很没人情味的对班里同学道,书桌全部拉开,桌堂朝外,桌面清空,准备考试了。
教室里咯吱咯吱刺啦刺啦的响了一通,又重归平静,监考老师利落的将试卷分为六份,发给前排的学生,往后传,动作快点。
第一科考的就是数学,于瑾拿到试卷,没急着填写班级姓名,先将那两大张纸翻来翻去的看了一遍,末了,嘴角露出一丝漫不经心又很得意的笑。
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于瑾只用一小时就答完了所有题目,虽然对自己的正确率充满自信,但她还是习惯性的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用了二十分钟,自觉考试完毕后,她压好试卷,朝一旁的谭米雪看去。
小同桌正低着头冥思苦想,一头雾水的模样,不过于瑾认为考试开始至今将近一个半小时,她还能有这样的专注力,应该是大多数题目都能解出来的,否则心思早就不知飞哪去了。
时间到,交卷。
于瑾有些口渴,将试卷交到讲台上后直接出了教室,没走几步,谭米雪忽然从她背后冒了出来,站住!
于瑾非常讨厌她这种训狗的语气,因而并未停下,我要去买水,你有事?
谭米雪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侧,你是不是偷看过试卷?最后那道大题和你早自习给我出的那道几乎一样。
所以你做出来了吗?
废话。谭米雪有求于人,语气稍微缓和,待会考物理,你再给我出道大题。
于瑾笑笑,想说自己只偷看了数学试卷,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来,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去帮我买瓶饮料,雪碧,听装,凉的最好。
谭米雪抿了一下嘴唇,犹犹豫豫好一会,才伸出手来道,好吧,给我钱。
视线从教学楼外的滂沱大雨移到谭米雪身上,于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嗯?
没钱我怎么帮你买。
不要告诉我,你浑身上下两块钱都没有?
对啊,我妈妈怕我买外面的脏东西吃,所以不给我零花钱。
这样的教育方式让于瑾对豪门家产的兴趣顿失大半,她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元纸币,递到谭米雪手中,不要雪碧了,矿泉水就行。
谭米雪用指尖捏着那张狼狈不堪的纸币,点点头,转身出了教学楼的大门,大门外左右两侧是风雨连廊,从拐角一直延伸出去,到操场对面的食堂,而小卖部就在食堂边上。
于瑾站在玻璃门内,隔着灰蒙蒙的雨幕,遥遥望着谭米雪的背影,她个子小,跑起来很轻快,校服被逆向的风吹鼓,像一块柔软甜美的棉花糖。
呵。于瑾忍不住轻笑了声。
等谭米雪买完水,两人回到教室,书桌还是分开的,于瑾也懒得再并上,直接把椅子拖了过来,草纸。
谭米雪在数学考试上尝到了甜头,还意犹未尽着,这会很愿意听她的,给。
于瑾接过草纸,尚未落笔,就听有人在旁道,米雪,你不是最烦她吗,这两天怎么总见你跟她说话?
她在给我讲题。
什么题啊?你不会的话可以问我,不然问田佳也行。刘思雨故意压低声音说,这种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谭米雪不犯大小姐脾气的时候语速很慢,还有点白城口音,软糯糯的,她成绩比你和田佳好,而且离我近,我为什么舍近求远啊。
谭米雪是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可到别人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刘思雨以为她在讽刺自己没有自知之明,脸上的笑一下僵硬了。
田佳见状道,讲物理题吗?思雨,咱们俩也听听吧,看她怎么讲的。
之前的于瑾因为家庭缘故有些自卑,在人前是从来不敢大声说话的,更别提辅导旁人学习这种需要很强自信心的事情,田佳此言无疑是在故意为难于瑾,想要看她出丑。
于瑾心知肚明,只是笑笑,并未计较,她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对谭米雪道,我边说边写,你记住就行。
那记不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