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楠看到‘口出狂言’的对方转身走了。
下意识心里便有点焦急。
他怎么知道自己执着上医科大学?
他怎么了解自己的情况?
他竟然不再问自己一句,哪怕多一句。
对自己的事情,只是说说,也并不很是在意吗?
丁秋楠受多了吹捧,追求。
也有过不少人跑她面前来画大饼。
丁秋楠有过当初做的梦的点滴提醒。
都或从容,或磕磕绊绊的化解掉了。
可经历了那么多。
像面前这个男人的情况,从没发生过。
丁秋楠很好奇对方怎么就笃定自己会对继续深造感兴趣呢?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
丁秋楠按耐不住这份好奇。
如果是别的还倒罢了。
谁让这份好奇里,夹杂着丁秋楠一直以来的渴望和期望呢。
丁秋楠抬腿,迈步。
从穿堂台阶走下来。
却并没有直奔垂门而去。
丁秋楠拐了个方向。
她跟在苏木的身后,走向了东厢房。
陈大奎又双叒震惊了。
这也行?
就,就搞定了?
陈大奎双手指夹着华子。
忘记了吸一口。
忘记了咳咳。
他茫然四顾。
看向苏木在前、丁大夫跟在后面的两道身影。
又缓缓的转过头,看向穿堂另一侧,中院那边聚集的人群。
中院那边鸦雀无声。
却又像是有好几道粗重又压抑的喘息声。
像是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似的咆哮出来。
却总是棋差一丝。
在想要狂暴的顷刻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挡了回去。
那种引而发不出的感觉很明显。
不是引而不发。
是发不出来。
陈大奎琢磨。
个中原由,或许便是因为苏木是干部,是京城航空学院的后勤主任吧。
苏木先一步进了屋。
丁秋楠沉默的跟在苏木身后。
来到门口。
丁秋楠脚下一顿,陷入了迟疑和踌躇。
“请进。”
苏木视线看向丁秋楠,然后又在丁秋楠看过来时,悠然的将视线越过丁秋楠,看向她的身后。
穿堂口已经站了两个人。
一直赖在中院西厢房不出门的贾东旭,旁边肩膀挨着肩膀的,是许大茂。
两个刚刚还针锋相对的对头,现在倒是有点同仇敌忾的味道儿了。
再后面一点,是五大三粗,长相老成的二大爷何雨柱。
他梗着脖子,瞧着这边,像是欲言又止。
台阶下站着陈大奎。
目瞪口呆的样子从刚才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震惊之余,眼神里有对苏木的敬仰。
大概是那种滔滔不绝,一发而不可收拾的那种吧。
丁秋楠也扭过头,看向身后。
或许是众目睽睽让她下不来台。
或者是被人注视让她觉得更有安全感。
丁秋楠迈步,进屋。
苏木侧身让开,在丁秋楠经过自己身边时,很是大口吸了一口。
动作幅度很大。
苏木是抻着脖子,几乎是凑到丁秋楠脖颈处了。
虽然只是闻到了皂香味儿。
可丁秋楠耳边散落的发梢,还是有几丝划过了苏木的鼻尖和唇角。
苏木抬头,看向穿堂方向。
陈大奎掐着香烟的手偷偷提到胸口,给苏木比了个大拇指。
其他人面色各异。
但贾东旭、许大茂和何雨柱这仨,脸都铁青铁青的。
跟头顶变成了青青草原似的。
苏木撇撇嘴。
想多了吧。
不至于。
人家丁秋楠可是当着大家伙的面,明确拒绝诸位了呢。
别不知趣的拉娘配。
丁秋楠既然选择跟自己过来。
并最终主动迈进了自己这屋。
就说明这姑娘,没跑了。
今晚之后,她必然姓苏。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了?
众目睽睽看到了又怎样?
苏木就算光明正大将丁秋楠送回去。
晚上也能招招手就让丁秋楠主动送上门来。
毕竟……
苏木转过头,看到站在屋内正中,有点不知所措的丁秋楠。
在她看不到的另一个维度。
一只宅女小鬼正在卖力的扒拉丁秋楠的左心房位置。
一室一厅即将开辟完成了呢。
都这样了。
丁秋楠这姑娘还想跑?
就凭她长得瓜子脸、柳叶眉?
还是凭她水灵的让苏木想要流口水?
“请坐。”
苏木摆手示意,说着,拿了茶叶盒,开始熟练自如的泡茶,冲茶。
“你刚才说跟医科大有关系,你能帮我报名吗?”
“可以。”
“但是,我,我的情况可能不太行,你或许不知道……”
丁秋楠踌躇了半晌,在苏木将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时,开始自动说起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父母都有海外留学背景。
父亲是学校教员。
目前闲赋在家。
她也是因为这些原因,一直未能参加大学医学院的招考。
“我知道。丁秋楠,以前是机械厂的大夫,刚刚调职来到轧钢厂。”
苏木随口说着:“这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但是……”
苏木玩味的笑了笑:“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帮你?”
丁秋楠握着茶杯的手指隐隐泛白。
下意识的用力。
表达了她此时内心有多么的纠结。
一刻钟后。
苏木打开屋门,先一步走了出来。
穿堂附近仍旧站了很多人。
贾东旭、许大茂和何雨柱也都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迹象。
反而是看到苏木从屋里出来。
他们表情和眼里都有着诧异。
或许在他们内心深处,苏木不应该这么快就跟丁秋楠这么个大美人儿分开似的。
男人的心,即便明明很是排斥某种情况发生。
但却也会下意识的审时度势,觉得某种情况大概率,一定会发生。
苏木却在十来分钟后便出来了。
身后跟着微微垂头的丁秋楠。
丁秋楠个头只是在女生里显得高挑。
跟院里这几个大老爷们比,自然是不够看。
现在又微微垂着头,表情就更不容易被何雨柱、许大茂和贾东旭三人看出。
究竟是脸色苍白,面带恐惧和纠结。
亦或是面泛桃,霞云密布,似娇似嗔。
当然。
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
苏木侧身,丁秋楠迈步出了屋。
回身将屋门合上,顺便上了锁。
苏木一直站在旁边瞧着。
默不作声。
等丁秋楠锁上门,转过身,才用很随意的口气说道:“走吧。”
“哦。”
丁秋楠进了东厢房苏木家一趟后。
像是整个变了个人似的。
趾高气昂和颐指气使的那股劲儿泄了。
变得听话乖巧。
之前她是如何反驳贾东旭,训斥许大茂以及表明排斥何雨柱的?
那场景还在众围观群众的脑海中历历在目。
现如今就一下子被彻底颠覆了。
还真是讽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