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执事说道:“这位贵客,依照山庄规矩,尊下得交付一成佣金,共是一千四百一十金,尊下若无异议,还请尽快交清。”
方晨点头道:“理当如此,请先开具凭据。”
那人一执事拱手道:“尊下稍待。”
说着摸出一张加了印的空白凭据,放在几案上后,让人取来笔墨,填入此次交易明细、金额以及税款,吹干后递给方晨,并悄声说道:“庄主特地吩咐,尊下所获实物均按口头议价估值,山庄不再估算。”
方晨点点头,数了1320枚金饼,以及那个压金条递了过去。
那人皱了皱眉,显然对此不些意外,但还是收了。
随后附耳说道:“庄主有意与尊下交个朋友,还请尊下屈就前往。”
方晨摆手道:“这个等会再说,某听说,这里有美人出售,还有良马、猎鹰、鼋龙(鳄鱼)、狻猊(狮子),不知又在哪里?”
执事笑道:“贵客有所不知,这些只在夏秋两季交易,尊下若想购买,须等到明年。”
方晨轻敲案几:“谢了。贵庄主盛情相邀,某本该前往,但身携重金,已无心逗留,因此只能抱歉了。”
执事连忙说道:“贵客稍安勿躁,此时已至深夜,尊下一人赶路颇有不便,若无急事,可在山庄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再走不迟。”
方晨笑道:“不用了,我心里有底。”
执事目光一转说道:“贵客既然要走,山庄理当相送,还请稍待片刻,在下马上调派马车。”
方晨摆手道:“不用麻烦了。”
说着提起几个箱子就走。谁知道要等多久?上了马车又会被拉到哪?说着已经到了宴厅门口,几步跨了出去。
执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片刻后跟了出去,招来两个护卫耳语一阵,接着转向另一个方向,七拐八拐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院落,通报后进了前厅。
“俞绍见过主公。”
被称作主公的是一个三十五左右的白衫男子,身材中等,脸型瘦削、下巴尖细,目光阴鸷、鼻尖微勾、嘴唇窄薄,下巴尖细,头发用玉簪簪起,唇上、颌下蓄着浅须。
就地席坐在华贵的地毯上,双臂各揽着一个俏丽女子,身后还有一个给他捏肩。
“那人走了?”
男子挥退三个侍女,懒洋洋地问道。
嗅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执事匆匆扫了一眼三道曼妙的背影,连忙低下头来,躬身施礼道:“正是。属下已派人跟着了。”
白衫男子点头道:“做得不错,你先将邢衍传来,再找一下那几个买他物品的人,就说山庄愿提价五成买入。”
“诺!”
“等等!”
白衫男子想了想道:“先将那人的行踪提供给乙字院的另一个客人,告诉他,我们愿助他出气,至于怎么让他相信,就看你的了。”
俞绍拱手道:“庄主妙计!绍定不负所托!”
半刻钟左右,与方晨有过一面之缘的护卫首领走了进来,对着白衫男子施礼道:“邢衍见过主公!”
白衫男子摆手道:“无需多礼。”
“谢主公!”
“…这件事要做得恰到好处,不要落了旁人话柄。”
“诺!属下必当尽心竭虑,不负主公所托!”
…
方晨很快发现了身后跟着的尾巴,走到一处拐角时,见前面没人,索性钻入了路旁的树林。
将手上钱匣收入仓库,脱下青衫、短装、布靴,换上全地形迷彩、防刺背心、作战靴,披上白披风,又套上兜帽,往树间一隐,与地面、灌木上的残雪几乎融为一色。
嘎吱吱——
脚踩着积雪的声音传来,方晨知道,是两个盯梢者不见他出来,于是找过来了。
两人一直走到方晨藏身的树前,依然没有发现。因为担心暴露了行踪,两人也不敢点火把,却不知道早就暴露了。
突然间,两人发觉身后异响,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颈部一痛,知觉全无。
方晨将两人轻轻放倒,摘下两柄粗制的环首刀,又搜出一把铜钱,心道真是穷鬼。
搜刮完毕后,将两人双手倒剪绑上,又摘下袜子堵住了嘴巴,对方即使醒来,也只能干瞪眼。
就在这时,连串马蹄声传了过来,就见几十骑呼啸而过,过了一会后折返回来,竟在拐角处停下。
“朋友,依照我手下兄弟所说,那人就在这一片,十有八九是钻了树林,怎么样?有没有胆子进去找?”
方晨听出来,这是那个护卫首领的声音,记得叫邢衍。
“这位兄台,我们人手不够,山庄你们又熟,能否帮个忙?某愿出百金,不,两百金酬劳。”
这是短须男子声音。
“呵呵,谢尊下厚意,但这是你们彼此间的私怨,若无庄主之命,邢某不好插手,毕竟师出无名。”
“…五百金!”
“哈哈,尊下够大方的。这样罢,我们只负责找人,动手是你们的事,若是同意就成交,否则就算了。”
“这?非是某得寸进尺,而是那厮身手了得,我这几个护卫恐怕不是对手。”
“尊下多虑了,那小子赤手空拳,怎么敌得过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