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过来,用力扣住他的腰护进怀里,和他一起栽了下去。
瀑布通着暗河,水流湍急,两个人瞬间被卷了进去。
景西恍然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唇上一软,有人给他渡了一口气。
等终于从水里冒头,他们已经到了另一个溶洞。他感觉手上有些刺痛,好像是在锋利的岩石上撞了一下。
耳边响起段池的声音:受伤了?
景西:小伤,不严重。
段池在黑暗中视野良好,抱着他往岸边走,目光触到他湿润的唇,猛地想起刚才的事,心头一热,手环嗡地叫起来。
景西沉默几秒:你家男女主呢?
系统也沉默了几秒:他们没事,男主正护着她。
景西哦了声:暴雨滚下山洞?
系统:
景西:一个受伤流血,一个手环响了?
系统:
景西:这剧情还必须有?真刺激。
系统哽咽地打开文档,言辞诚恳地写了份辞职信。
第20章
溶洞很小,只有一小块地方能落脚。
段池简单环视一圈,便知道这是未开发的区域。
他带着怀里的人上了岸,抬起对方的胳膊,见手腕被划了道一寸长的口子,并不深,应该很快就能止血。
他快速上下打量,确认没有其他问题,趁着铃声没停,一把将人按进了怀里。
溶洞伸手不见五指。
景西虽然是s级基因,但毕竟受种族限制,就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
黑暗中,感官变得尤为敏锐,耳边加重的呼吸和气息卷来的灼热,无一不刺激着神经。他心头一跳,抬起手肘抵了过去。
段池喉咙里溢出一声难忍的闷哼,扣住他的胳膊想往后折。
景西自然不会让他如愿,急忙错开半步,找角度要制住他。二人眨眼间打起来,短短五秒内就走了好几个回合。
段池看准时机用力架住他,抵在了岩石上。
那些粗重的呼吸和急不可耐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铃声也随之停了。
景西倏地反应过来,暗道上当。
怪他对待危机已经产生本能,身体快过了大脑,加上段池机会抓得太好,演得又特别像一回事,手环也一直在响,他理所当然就认为这是被血刺激了。
竟能想到在这种时刻试探他,果然不好惹。
段池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脸色,低笑:身手不错,这次也是求生的意志?
景西的脸上带起一点茫然:啊?我就是瞎打的。
他紧接着转为警惕,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段池充耳不闻,一上来就直奔重点:你是不是想撮合修文和金语梦?
景西心念电转,觉得有给便宜弟弟添堵的理由在,承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没等他说出口,段池的第二个问题就来了。
段池:你是不是通过某种途径知道金语梦的血会对修文有影响?
景西眨眨眼:这怎么可能?
段池问了第三个问题:你,真是乙舟?
系统原本正因为辞职信被打回来而自闭,却被他接二连三的问题勾去了注意力,等听到这句,顿时吓得啊了声。
景西的神色半点不变:当然是真的,不信可以验dna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直觉,段池说,你们太不像了。
景西沉默一下,叹气:其实是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内心经过了一段激烈的挣扎,但又怕被看出来,就把浓烈的感情都压在了冷漠的外表之下。后来我被两只异狼追杀,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突然觉得人活着不能压抑自己,还是快乐最重要,所以就放飞了。
段池看着他。
景西也看着他,一脸认真。
几秒后,段池放开他,伸手将他滴水的刘海撸上去,顺便轻轻揉了两下:小骗子。
他拉着人在一旁的岩石上坐下:反正出不去,谈谈?
景西头上留着温热的触感,在湿冷的衬托下还有种越发清晰明显的趋势。
他下意识摸了摸,化被动为主动:行,就说说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吧。
段池并不掩饰,把他身上不合理的地方一一列了出来。
景西解释:基因这个我也说不清,当时精神高度紧张,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疼过劲了;性情大变我刚才说了,正是经历过生死,我才变得更加成熟;至于录音,我是找黑客帮的忙,还有吗?
段池:哦,我找当初那两只异狼谈过,问他们为什么中途扔下你打起来,有一个说是受到了你的蛊惑,你会催眠?
景西无辜极了:我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会那种神奇的东西?
段池:我一直在想你如果能知道修文他们的位置和那天的计划,是怎么确保让金语梦也去的,要是你会催眠,这就容易多了。
段总,做人要讲道理,景西语气沉痛,我只是基因突变了而已,我也不想的,你不能因为我身上有一点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把一切事故都栽到我头上,我真是太
话未说完,眼前的人倏地靠近。
呼吸近在咫尺,二人的唇只差一线之隔。
他那句伤心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段池把他的胡说八道堵回去,重新坐直:你不想说,就直接告诉我你不想。
他说道,我承认怀疑你没有道理,我其实大可以慢慢查,慢慢试探,但是宝贝儿,我离不开你的血,咱们毕竟得绑定一辈子,所以我想对你坦诚
说到一半,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某人抬起手,把受伤的地方递到了他的鼻下。
他不由得停住。
景西有样学样把他的话也堵住,收回了手。
你不坦诚啊段总,他懒洋洋地说,你看,说得这么可怜,搞得这么弱势,我的血真的对你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两个人在黑暗中无声对视。
片刻后,不约而同笑了一声。
段池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合自己心意的人了。
手环因悸动又一次造反,他在尖锐的嗡鸣声中捏住对方的下巴,终于露出一点本质的侵略:血没你重要。
他问了最想问的问题,我坦诚一点,我大哥和大嫂是被仇家害死的,修文是他们仅剩的血脉。那伙人被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但还逃走了两个,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们,可惜都没有消息,你是他们派来的吗?
这是他最在意的事。
先是他,再是他侄子,且都和这少年脱不了关系。
虽说对方总躲他,但他担心这是在混淆视听。他担心这个拥有特殊体质,强大又神秘的少年,背后藏着一个更深的阴谋。
景西看着他:我不是。
段池盯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那就好。
只要这少年不是仇家的人,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他甚至能不深究那些疑点。
他没松手,而是稍微靠近了些:你干脆也坦诚点吧宝贝儿,究竟想要什么,万一我可以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