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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村过年的习俗虽然从除夕起过至年十五,但真正大操大办的日子却只有除夕夜、年初一、年初二和年十五四日,其余日子要么走亲访友,要么就是留在家中,趁着一年之中难得的机会,休养生息。
按照南方习俗,那四日餐桌上的大鱼大肉必不可少,除此之外,过年才吃的油酥角和白糍粑一样不能少。
其中以白糍粑为重头戏。
在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大清早,天色微亮,田野尽头如墨画的远山还胧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他们家、周树青家还有周慧兰家厨房的烟囱已经飘出白烟。
因为他们三户人家相约着今日大家伙儿齐上阵,舂糯米,做白糍粑。
宝玉盯着大锅烧开的水,赶紧又抽了两根柴出来,探出头看向外面,“娘,姐,水快烧开了,你们的糯米好了没啊?就等着你们的糯米架上锅了。”
“快了快了。”李秀菊沥干簸箕的糯米,瞅着井边的周沉鱼和晚秋,笑道:“蒸桶可洗干净了?”
周沉鱼和晚秋一起把蒸桶底下的手指粗的圆孔,最后又刷了一遍,可算刷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嗯嗯,搞定了。”
李秀菊放心一笑,抬着糯米过来,“好,那你们把蒸桶放到笼屉上。”
周沉鱼和晚秋依照老太太的吩咐,将沉甸甸的蒸桶置在笼屉上。
李秀菊踩上一张矮凳,把一勺勺糯米放进蒸桶中,铺满桶后,簸箕还剩三分之二的糯米没动,需得分三次蒸熟。
把糯米架上锅蒸着,他们才得空吃早饭,吃过早饭后,李秀菊又急急忙忙道:“等会儿你们在家里看着火,我过去帮红梅把石臼洗了。他们家人少,娘担心忙活不过来。”
宝玉盯着李秀菊泡白的手,不放心道:“娘,还是我去吧。”
李秀菊立马摇头,“宝玉,你不成,你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待会儿舂糯米可是个力气活,你得存着力气。这活儿没有男人可不行。”
宝玉抿了抿嘴,只好作罢。
周沉鱼看一眼晚秋,轻笑,“老太太,还是我和晚秋去吧,洗东西我们能行。你留着我们几个在这里看火,我担心我们几个掌握不好火候,把糯米烧焦了都不知道。”
周沉鱼这么一说,李秀菊险些忘了这一茬儿,“说得也是,留着你们几个小年轻看火,娘还真不放心。那就你们姐妹两过去,娘和宝玉在家。”
“行。”
约定好后,周沉鱼便带着晚秋急忙出了门。
这会儿天彻底亮了,冷风无处不在吹着,蓄满水的水田表面却丝毫不见波纹。
周沉鱼凑上前,“哎,这田是不是又结冰了?”
“姐姐,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晚秋弯腰捡起一块石头,顽皮地砸下最近那块水田,立马传来薄冰碎裂的声音。
周沉鱼不仅没见过雪,也没见过自然结成的冰,她提起裙摆,走到田边,捞了一块薄冰在手里,稀奇的是薄冰冻手地很,但薄冰底下的水竟有些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