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鱼闷闷说道,眼神透出几分可怜无助,“要不是有你在,我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杨犀抿了抿唇角,“我常年在府衙办案,又多经手钱如山的事情,所以才会对钱府的一切知知甚多。而你只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冒险用此法子,不怪你。沉鱼,明日你只需照我说得做,剩下的都交给我,不必担心。”
周沉鱼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嘴角扬起,“谢谢你。”
“谢什么?”杨犀沉声说道,嘴边扬起弧度,听着一旁淙淙流水穿石声,他缄默地垂下眸,拿起她的手,看着她征求问道:
“沉鱼,几日过去,你的伤势如何了?让我看看。”
他的大掌落在手背上,周沉鱼的手仿佛被一团热意裹住,一如那天躲在他怀里的一样温暖、踏实、安心。
她看着他担心的神色,默默把袖子卷起,露出蜈蚣状的伤口。
“伤口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缝住伤口的那根线不能弄出来,只能跟皮肉长在一起。长此以往,我这手看起来有点怪吓人的。”
吓人?
杨犀低着头,大掌轻轻环住她的手臂,粗糙的指腹轻抚着皮肤上凸起的一道道伤疤,脑海自动浮现那日揭开裹住伤口的布条,布条上落下滴滴答答的血珠的血腥画面。
他认真看向她,道:“跟你的性命相比,伤口留些疤痕算不得什么,怎会吓人呢?”
杨犀的右手常年握刀,掌心和指腹都硬邦邦的硌人得很。
以前和他单独待在一起,都是她不停在逗他,调戏他,今天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反倒让她有点不适应了。
被他轻抚着,周沉鱼感觉薄透肌肤下血管的悸动呼之欲出。
她笑了笑,口是心非地试探他:“杨犀,你怎么就突然这么紧张我了啊?你之前不是还说……还说我周沉鱼的死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嘛?”
“沉鱼,我……”杨犀身子僵在那里,记起那时说话恼怒的模样,愤怒是真的,那时说的话亦是认真的。
她没有半点冤枉自己。
杨犀不知如何解释,手默默松了开。
周沉鱼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模样,就喜欢这样子逗他,逗得他面色赤红。
“笨蛋,我逗你玩呢。”她反手握紧了他的大掌,娇蛮笑道:
“杨犀,这种话我只听一次,以后再不许说了。”
杨犀看着她脸上并无生气的意思,方才明白刚才的质问,不过又是她寻常的胡闹、逗弄。
只是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入套,唇角悄然扬起,笑着答道:“好,我答应你。”
——
小七拉着马匹守在溪边,等了一会儿,看见师傅走了过来,赶紧洗干净手,牵着两匹马迎上去,“师傅,你跟周姑娘说完话了?那我们该回府衙了吧?”
杨犀看着河边萧条之景,眉宇蹙起,“小七,你先回去,我需得去见一个人,你不必跟着我,自行回府衙吧。”
“见一个人?”小七挠挠头,追上来:“师傅,你要见什么人啊?”
杨犀飞跃上马,拉住缰绳,微挑上扬的厉眸渗出冷色,“见一个很重要的人,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