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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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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次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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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眉毛拧成麻的女人,其实她已经找了十几份工作了,直到应聘保姆这天,她还穿着妈妈十几年前穿的衣服。当女主人问他护理知识时,她一问三不知,而就在她窘迫之际,只听撕啦一声,裙子崩裂开了,可谓丑态百出。

不过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女主人竟把这份工作交给了他。

女人名叫小鹿,家境贫寒,母亲要照顾家里年迈的老人,父亲失业了,妹妹还想着上大学。一家五口中,小鹿无疑成了唯一的顶梁柱,但积极乐观的她从未抱怨,可当看到眼前这个轮椅上的男人时,不由得他愁眉苦脸。男人名叫阿伟,从前的他帅气多金,帅气的脸庞加上完美的家境,构筑了他完美的人生。直到一次意外的车祸却让他高位截瘫,只能久坐轮椅消极度日,阿伟见到小鹿,便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她,他故意发出尖叫,随后又嘲笑小鹿的裙子。

就在之前,阿伟已经气走四个护理。他本以为小鹿会成为第五个,但他也没有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却有一颗坚毅的心。

车祸之后的阿伟性情大变,乖戾易怒,不想和其他人有任何联系,还警告健谈的小鹿在他身边时把嘴巴闭上。尽管小鹿多少有些不悦,但为了薪资还是忍了。小鹿的穿衣品味让阿伟颇为头疼,他始终不能理解为何一个年轻女人会对土气的裤袜情有独钟。

这天,阿伟的前女友来家中做客,还带着阿伟的好哥们。原来自从阿伟瘫痪之后,前女友就和好哥们在一起了,不仅如此,他们竟还想邀请阿伟参加他们的婚礼。

阿伟很生气,在送走他们后暴躁的把照片撞到了地上,这是如今他唯一可以发泄的方式了。但小鹿绘错了意,以为相册是不小心掉到地上的,他贴心的把相框修补好,可换来的却又是阿伟的一番冷嘲热讽。小鹿再也不能忍让了,“你不一定那么讨人厌!你呛你朋友我没意见,反正他们活该,但是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不是因为我在乎你,或者喜欢陪你。”

这一番话让阿伟也开始反思自己,没必要因为自己不幸而将怒火宣泄到他人身上。

这天晚上,阿伟要小鹿陪着自己一起看他最喜欢的碟片,并时不时的用余光打量对方认真的神情。自己喜欢的能受到他人的欣赏和肯定,这是如今的阿伟最需要的。而小鹿也确实喜欢这个电影。

阿伟他学着走出自己封闭的内心,到室外和小鹿一同散步。从秋叶飘落到银装素裹,阿伟的话语越来越多,生活似乎变得不再枯燥无味。

然而就在某个冬日的清晨,他的身体却出现了异常,在大雪纷飞的寒冬里,这个男人却光着身子吹风扇。原来,高位截瘫带来的不仅仅是肢体无法行动,还有内分泌等一系列问题。阿伟身体无法自主排汗,稍有一点着凉,他就会发高烧。屋外天寒地冻,但此时的阿伟却要用湿毛巾擦拭身体,再用风扇猛吹。以此达到降温作用。

小鹿担心阿伟的病情,每晚都守在他的床边,不敢有任何懈怠。夜里,阿伟从梦中惊醒,看到床边的小鹿,他露出一丝微笑。从现在开始,他们不再是雇主关系,而是一对无话不谈的朋友。

阿伟也开始做出改变,让小鹿为自己剃掉胡须。小鹿望着这张干净的脸有些入迷,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微笑实在过于迷人,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张笑脸背后隐藏的却是一颗破碎的心。

这天,小鹿意外听到了阿伟父母的争吵,原来早在半年前,阿伟就提出了想要安乐死,但有哪个母亲会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呢?于是就拖到了现在。小鹿又无法接受阿伟的想法,他找到妹妹商量该怎么让阿伟放弃安乐死。妹妹告诉他,如果阿伟心意已决,那么不妨就在他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好好玩乐,说不定还能改变阿伟的想法。

小鹿得到了启发,开始钻研各种心理学书。并在网上预约了许多阿伟喜欢的活动,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们第一次出行,阿伟的轮椅就陷进了泥中,这让阿伟十分不自在,之后更是因为没有贵宾徽章,不能在计划中的饭店用餐。接连的两件意外都让阿伟有些尴尬。好在小鹿走对了接下来的一步,一同去听演奏会,他一改往日的土味,穿搭一袭红裙,让阿伟眼前一亮。不过一个人的性格是衣服掩盖不了的,演出前,小鹿毫不避讳的帮阿伟咬掉衣服上的标签,看着小鹿认真的表情,阿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演出结束后,两人返回别墅,此刻阿伟已经坠入了爱河,而小鹿也心照不宣,两人虽是沉默,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一晚过后,小鹿和阿伟的关系更进一步,他还邀请阿伟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在派对上,追求者送了小鹿一条名贵项链,但她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当他看到阿伟准备的黄色裤袜时,两条飞舞的眉毛兴奋的几乎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因为之前和阿伟提起过的绝版裤袜,没想到这个男人还记得。不仅如此,她还为小鹿父亲介绍工作,帮助这个家庭解决燃眉之急。曾经的女友如今却和最好的哥们结婚了,这种情况参加婚礼怎么做到体面?婚礼上,一个富人告诉小鹿,在场的所有富家公子中,只有阿伟值得托付。这时前女友走进,阿伟强装镇定,但还是掩盖不了自己的窘迫,因为她从没试过走进阿伟的内心,还曾告诉小鹿,一个人永远无法帮助不愿敞开心扉的人。

但此时的威尔在小鹿的照顾下早已脱胎换骨,这无疑就是在狠狠打他的脸。喝醉的小鹿坐上阿伟的腿,尽管两人看起来是如此不协调,但他们才是舞池中的主角。阿伟告诉小鹿,她就是自己每天早上醒来的唯一动力,这种含蓄的表白最终俘获芳心,他们逃离喧嚣,本想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但即便如此,距离阿伟安乐死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阿伟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小鹿决定带他去海边,彻底打消轻生的念头。他们畅想在和煦的阳光下相拥着度过雷声大作的夜晚。阿伟看着小鹿在碧波中笨拙的扭动身体,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一吻定情后,小鹿也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但阿伟赴死的决心仍然强烈。小鹿眼含热泪请求他能为了自己活下去,但阿伟却希望小鹿能和自己一起去瑞士做人生最后的道别,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康复的可能了,他不愿再忍受绝望和痛苦,也不希望小鹿在年老时还要照顾没用的自己。

然而这番话对小鹿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回到家的她嚎啕大哭,因为自己掏心掏肺,却还是没能挽回阿伟赴死的决心。她一连消沉了几天,父亲告诉她,我们无法改变人的本性,但却可以给予他们爱。小鹿明白了,立刻动身赶往。瑞士终于在手术前见到阿伟的最后一面,两人交流不多,但都满怀不舍。小鹿打开窗,一道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抚摸着两人的脸庞,小鹿贴近阿伟的胸膛,感知着他最后的心跳。阿伟在爱人的怀抱中获得了永恒的自由。几星期后,小鹿坐在街头的咖啡店前,他收到了阿伟生前写下的信件,里面是一笔资金,因为小鹿曾说过自己想成为时装设计师,就像那条绝版裤袜一般。每次他无意间说出的话,阿伟都会牢记在心。

爱绝非占有,而是成全。因为小鹿的出现,才让他真正和这个世界和解,和自己的人生和解,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坦荡的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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