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棣没有迟疑,迅速带着她离开了天烨。
他几次想开口询问的,可瞧见她脸上的疲惫,又把话全都咽了回去。
二人回到酒店,就见周泽修和桑榆正满脸交集。
看到扶软,周泽修心里那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快步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去哪儿了?怎么不说一声?”
“觉得有点闷,出去透了透气。”扶软隐瞒了二人去天烨的事实。
周泽修蹙着眉,睨了一眼沈棣。
那一眼,明显有着警告的意思。
沈棣翻了个白眼,抓了一把自己又翘起来的羊毛卷说,“我困了,回房睡了,师姐晚安。”
“好。”扶软应了声。
等沈棣一走,周泽修又叮嘱起扶软来,“你想去哪里可以跟我说,我带你去,m洲不比南城,这里太错综复杂了,我会担心你。”
“对不起。”扶软觉得愧疚。
周泽修语气一软,“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我有些累。”扶软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周泽修赶紧说道,“那你也赶紧休息,有什么事随时跟我和桑榆说。”
“好。”扶软浅浅应声后,便在二人的目送下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有种全身力气都被抽走的无力感。
整个人背靠在门上,站了不知道多久,才听见自己轻喃的声音若有似无地响起。
“陆砚臣……”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过肩窝处。
那里还有着浅浅的刺痛感,是男人留下的印记。
她本以为经过今晚,被搅乱了心扉之后,夜里会难以入睡。
没想到躺下没多久,扶软便沉沉睡去。
甚至连困扰她多时的噩梦,都暂时消失不见,就那么一觉到了天明。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稳觉了。
曾经那个有着嗜睡症的她,在经历那次事件之后,不仅成了失眠患者,就算依靠药物入睡,也会在夜里醒来无数次。
有时是噩梦,有时是思念,有时甚至莫名其妙地惊醒。
在每一个夜里。
像昨晚这样,一觉睡到天明甚至没有做任何噩梦的夜晚,她从未有过。
扶软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间,就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她还住在星河湾时,每天早上都会睡到自然醒。
可那时醒来,她的身边还有陆砚臣。
而不像现在,醒来,身侧依旧空无一人。
梁云筝给她送来了早餐,将扶软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梁云筝就坐在扶软的对面,视线就落在她的身上。
“有吗?”扶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前两天你的气色都不好,小脸惨白惨白的,看得我好心疼。”梁云筝正说着,视线落在她领口处,顿了顿,柳眉微微地蹙起。
扶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