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并没有流露出多伤心的神色,只是浅浅一笑。
“知道了。”
江纵道:“于情,她祖父叔伯为守我大夏河山立下汗马功劳,我自当礼敬柳氏,不该有轻怠之举。于理,她是太子妃。”
姜茉再次说:“知道了。”
江纵突然有点疲乏,不想再去太掖池边看什么荷了,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要离开。
姜茉看着他就要迈出那道门槛,出声问:“你是不是觉得,喜欢我这样一个不明事理不识好歹的人真的很累?”
江纵回头看她,摇摇头:“你只是还小。”
“可我真的很羡慕她,”姜茉垂首,轻声说,“她一出生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没有人敢欺负她,一到你身边就是太子妃,而我拼命想要得到的,是她唾手可得的,我怎么能不羡慕她?”
柳方倩的出身和地位,是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故而她耿耿于怀。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只有柳方倩才足以与你相配?”姜茉把眼泪忍住了,尽量平和的去说这一句话,“毕竟她是你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太子妃。”
江纵有些无言以对。
他无力道:“你总想这些,你会很累。”
说完,他迈出了那道坎,还给她关上了门。
姜茉捂住自己的嘴,却还是哭出声来。
明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要被为难,可她还是忍不住要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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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方倩过来看望小郡主。
她刚把一个大金锁放在小郡主的摇篮里,姜茉立刻就给拿了出来。
姜茉语气比较随意的道:“多谢太子妃。”
柳方倩并不恼怒,她看着姜茉,笑道:“说什么谢,芃芃也是我的孩子,要叫我一声母亲的,今后我会好好教养她的。”
姜茉的手不由得越握越紧,金锁硌在掌心里有些疼。
面上却笑着:“是吗?殿下最疼芃芃了,未必会外人教养她吧?”
柳方倩诧异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是外人呢?谁家的孩子不听嫡母教诲,你当太子娶了我,是将我搁置在东宫中摆看的么?”
“可这里是望月阁,不是东宫,”姜茉底气不足,却仍不肯示弱,“芃芃会由她皇祖母亲自教养。”
柳方倩嫣然一笑:“那自然好,果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养在她皇祖母膝下,免得她因有这样的生母而遭人非议了。”
什么叫“这样的生母”?
姜茉眼眸微颤,气息不稳:“太子妃不曾做过母亲,竟也懂父母之爱子么?想来太子妃入东宫也近一年,怎还没有动静呢?”
柳方倩本面向摇篮的身子正过来,端庄面对着姜茉,目光一凌。
“为何还没有动静,你不清楚吗?你在我的寝宫床榻下放了什么东西?”
姜茉只是微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你终于发现了啊。”
下一刻,她被重重的一耳光扇在地上。
脸颊麻木的疼,嘴里涌出些腥田的味道,姜茉咽下去,从地上爬了起来。
柳方倩冷冷看着她,如同看一个牲畜。
“姜茉,你死到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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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霄赶到的时候,姜茉跪在望月阁外,低垂着头,面色掩在凌乱的头发之下。
柳方倩向皇帝行了礼,控诉道:“父皇,姜侧妃在儿臣床榻之下放置避子伤身的药物,已经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