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名,张知曳稍一愣神,“与我儿时一位故人倒是同名,可惜她死得早。”
“死了么?”江清月问。
刚开始她听人说自己死了会膈应,听多了便也习惯了。
张知曳说到这位儿时故人,感慨良多:“她也是可怜,正值韶华之时家中遭了变故。如今她父亲总算洗脱了冤屈……可她三年前就死了,死的还挺惨,她是看不到今日了。”
江清月自然有听说父亲洗脱冤屈一事。
和亲的轿走了一个月之后,皇帝突然病倒,病了十日有余。
十日后,皇帝身子好转,恰逢大理寺重审江留一案也有了结果,皇帝雷厉风行的严惩了罪魁祸首,派人去夜郎迎回了江留。
只是西厂不复,皇帝封江留为阳平侯,赐还府邸颐养天年,并将自己错冤江卿一事昭告天下。
若非如此,江清月也不敢坦言自己的名姓。
如今她再不是“罪臣之女”。
张知曳再看向她:“说来也稀奇,当年江厂公出事后,不少与江清月同名同姓的女子改了名,害怕沾染晦气。如今倒是又有人以此名自称了。”
江清月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不以为然,嫣然一笑:“离开镇国公府那年我五岁,你八岁,得你一句儿时故人,也算看得起我了。”
那时她实在太小,记得同镇国公府的张知曳玩耍过,却记不太清许多细节了。
尤其后来他长年不在金陵城中,几乎再未遇见过。
张知曳又是一愣,五岁离开国公府……她的意思是,她就是江厂公之女江清月么?
他眸中诧异转瞬即逝,唇边讽意更深。
“见过招摇撞骗的,就没见过谎称自己是江清月的。你是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都不晓得江清月早已死得透透的了?”
他让车夫停下,对她说:“下去。”
再空口无凭,她就真的被赶下去了。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道:“我知道令慈究竟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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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的大公子张知曳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位奇怪的女子。
张知曳带着这女子去拜见嫡母孙红绫。
孙红绫端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茶,盯着女子满脸的麻子看了看。
五官倒是俊俏,可再俊俏的容颜有了这满脸麻子,便也于事无补了。
孙红绫清清嗓子,无奈的口吻道:“知曳啊,这是……”
“母亲,您别看这姑娘长得丑,她是陇南有名的女福星,走哪家哪家便走运。”
张知曳信誓旦旦的说道:“她被卖了八户人家,五户发了财,三户升了官,拢南人把她抢破了头,儿子了五百两才把她买来的,没准今年儿子就能考上功名了。”
孙红绫听得发笑:“你不在功课上下功夫,倒信这种东西。罢了,既然你宁可信其有,那便把她留下来吧。”
江清月感激涕零:“谢大夫人!”
孙红绫不再看她,问张知曳道:“你在府中多住些时日,你祖父和你父亲都认不得你了。”
“儿子这番回来便不走了。”张知曳道。
孙红绫细细看他一眼,看他神态认真,知晓他不是随口说说,顿了顿,叮嘱道:“你在外也该听说了,你妹妹受圣上抬举,如今是安妃了。宫中是多事之地,你回来了可要处处谨言慎行,莫生事端,让你妹妹遭人非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