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样直白点破,反倒叫她心慌。
沈霄又道:“你还应该问朕,是不是因为曹尚书向皇姐投诚,朕心有忌惮。”
辛薇心中一震。
果然,果然真是如此。
可他堂堂皇帝,如今曹家已然崩分离析大不如前,他又为何算计一个不足以入眼的昭仪?
“长公主从无结党之举,何来曹尚书向她投诚一说?皇上是否听信了谗言,叫长公主蒙受不白之冤!”
沈霄无奈道:“你这样紧张,是你认为,朕会把皇姐如何?”
辛薇抿紧了唇,强忍了心中惊涛骇浪,默不作言。
沈霄语气里隐隐有嘲弄的意味:“她是朕一母同胞的姐姐,唯一的,无论如何朕都能容她,何苦劳你操心。”
他们姐弟情谊她是知道的。
生母早亡,沈书宁仅仅大他两岁,却坚信长姐如母,待弟弟是极好的。
从小管他,护他,也教他,骂他。
这世上唯有一个长公主,不必在皇帝面前恪守礼节,甚至叫皇帝唯恐避让不及,哪怕恶语相向,亦不会叫他心生怒气。
可分明他无一句疾言厉色,辛薇的额间竟湿了一层薄汗。
拉拢曹尚书收为己用的主意,是她出的。皇帝若无怪罪长公主之意,那便是迁怒于她了。
她平复气息,道:“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沈霄不怒反笑,“你以为朕是在敲打警醒你?”
不然呢?
辛薇无言以对。
“朕知道你误以为朕忌惮皇姐,”沈霄避了避她的目光,淡声道,“是朕心胸狭隘,曹家的人一个都不想放过罢了,与皇姐无关,也与你无关。”
辛薇反应很快的说道:“皇上这不是心胸狭隘,是对假公济私的官员深恶痛绝罢了。皇上的一言一行,皆是为了万民福祉。”
沈霄以四个字回应:“冠冕堂皇。”
说什么都是错,辛薇识趣的闭住了嘴。
沈霄道:“你在朕面前可以直言不讳,不必藏着掖着,不必拐弯抹角的试探朕,更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辛薇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可以不那么拘谨,却万不能直言不讳。她不敢,也不信。
沈霄又阖上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尽显疲态,口中突兀的问:“皇姐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的伤。”
辛薇眸光静静如深谭,一五一十道:“初到姑苏的那一年,有一男子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沈霄揉太阳穴的手一停,猛地睁开眼,“那你……”
话未完,他声音顿住,迟迟不能再出声。
辛薇继续道:“我踢伤了他子孙袋,保住了自身清白。他把我告到县衙,县衙让我赔钱,我赔了。但他仍不解气,又私下来寻我。这一回他不敢再对我不轨,只是拿鞭子伤我以此泄恨,我用双臂去挡,才留下这些伤痕。”
沈霄胸口起伏,喘息声重,半晌才道:“他的名姓。”
辛薇没有说话。
“告诉朕,他的名姓。”
沈霄眸中迸发杀意,语气森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