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罚跪
徐应淮心里暗暗筹谋,宋氏在一旁关心他的脸庞,老夫人阖着眼休憩。
谢泠玉刚入院,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世子夫人来了。”
张嬷嬷的声音不大。
屋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谢泠玉先是朝两位长辈作揖行礼。
然后自顾坐在一旁。
半个眼神都不分给徐应淮。
见她这番做派,老夫人暗叹了一声。
看来泠玉心里确实是恼怒啊。
她听了全过程,也觉得淮儿有些小题大做,无凭无据的东西,只凭着一个小丫鬟扶着贺家小子,就断定两人私会。
委实武断啊!
落谁身上,谁不恼怒。
老夫人非常和蔼:“玉儿来啦,怎么不和淮儿坐一起。”
“你们夫妻二人,都没在一起生活过几日。刚才有下人来报,说你二人吵架了?”
“这都是些小事,哪有一辈子和和气气的夫妻,都是这么吵吵闹闹过来的,看在老身的面子上,把这件事揭过去如何?”
“老夫人,不是吵架,是和离。”
谢泠玉道。
“我去金玉堂买首饰,正巧碰见贺家公子晕倒在地,就让丫鬟带着他去看病,谁知就被世子派人看见了,非要污我与人私会。”
老夫人面上笑意不变。
她比在场这些人多活了几十年,见过的事也多得多。
面对什么都是这样一副和蔼老太太的模样,已经多年没有发过火了。
但宋氏的见识可不如她。
宋氏道:“世上哪有女子提和离一说。若是淮儿真的冤枉你了,你为何不辩解?不辩解,那就是真的。”
“是非曲直苦难辩,我心自正,为何要辩解?世子说我私会外男,却拿不出证据,这便是无端猜疑,那我提和离又有何不可?”
谢泠玉端坐着,丝毫不让。
她语气清淡又轻柔,若不细听她的话语,旁人哪里知晓,她是在与人对峙。
“再说我朝虽无女子提和离,前朝却有。”
“前朝有一位女诗人,她夫婿娶她只为谋求其娘家财产,被撞破后,她便提出了和离。”
“玉儿既知晓这件事,便也知道,那女子付出了什么代价。”
老夫人哑着嗓音,对谢泠玉说话时也有对旁人没有的温柔。
谢泠玉敛了敛眉。
那女诗人受了几日牢狱之灾。
出狱后,也一直受人非议。
但那又如何呢?
“我与她自是不大相同,且不提本朝律法与前朝不同,并未阻止女子提和离。”
只不过大多女子并不愿意罢了。
她们只想着好好过日子,夫君有些过错,或嗜酒常常酒后动手,或好赌输光家产、或贪色流连楼。
终归忍一忍也是能过的。
上辈子的谢泠玉就是这个态度,哪怕后来侯府后宅妾室成群,为了谢家的名声,为了她自己的名声,为了那些没出嫁的妹妹们,她也都忍了下来。
只是她上辈子只隐约觉得徐应淮和谢宁关系有些密切,并未起疑。
后来生疑,想去探查,也晚了。
谢泠玉顿了顿,接着说道。
“再就是说我今日也不是无端提出这件事,是世子污蔑我在先,辱我谢家长辈在后,泠玉实在不忍父母祖宗受到这般侮辱。”
“辱谢家长辈?”
老夫人蹙着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徐应淮。
徐应淮不自觉的避开了她的眼神。
他刚才讲述,自然略过了那些话,必要之处,也是美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