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带她来的地方她并不眼生,反而十分熟悉。
入眸的是一座二层小筑,看起来上了年头,但打扫的十分整洁,上楼梯的一根木桩处还留有不少横状的划痕。
祝欢记得清楚,那是她之前在游戏外替温祈记录身高的地方。
当时她就养了他两年,后面的三年她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后没再找他。
但尽管如此,她现在去看,木桩上的划痕也比她印象中要多,估摸着应该是他自己划的。
进了屋子,里面的陈设也几乎跟她记忆中没什么大差别,甚至连她当年给他做的丑凳子丑桌子也还在。
“坐吧,当时你不是说想坐坐看但没机会,现在机会这便有了。”
祝欢看着被拉开的凳子,视线落在它一根粗一根细,后面用多余的木头重新组装,变得有些奇形怪状的凳子腿上,默然片刻。
“.你怎么还留着?”她神色复杂,甚至感觉有点社死。
她做出来的这些丑东西,她还以为温祈早就丢了。
温祈似乎不觉得有什么,等她坐下后还有心思评论她做的方不方圆不圆的桌子:“觉得好看便留着了,再者,你给的东西我何曾嫌弃过?”
他说这话时墨眸紧盯祝欢面庞,语气听起来随意的很,仿佛只是她多年的一个老友,没有祝欢想象中的发狂质问。
这弄的她不知道该怎么主动提及往事,只能先捡紧要的问:“说说看吧,你找我干什么?”
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他?还是问她之前为什么一直不以真面目露面,亦或是问她为什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能帮他的道具?
少女垂睫胡思乱想着,圆眼里的不安很明显。
温祈坐在她身侧,右手撑脸看着她,实诚道:“只是想见见你,以我的真实身份。”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只能借用温歧的身份去见她,接触她。
祝欢听出他是猜到她已经知晓他伪装成大号温歧骗她的事情了,她颤了颤睫毛,唇瓣翕动半响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祈也不着急,就这么继续贪婪用视线注视她,看的祝欢如坐针毡,掌心汗液起了又干,干了又起。
身前的少年和她印象中如出一辙,很能忍。
她不说话,他就一直保持沉默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最终还是她自己沉不住气,问他:“我会来到这里,有你的手笔,对吗?”
“是。”温祈没否认,伸手用拇指帮她揩了揩额头沁出的冷汗,温和着嗓音道,“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欢欢。”
这声“欢欢”祝欢已经很久没听见了,兀得听见记忆还有些恍惚——
“欢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害怕你会离开,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想要留下你,你要是生气的话我再也不这样了好吗?”
“欢欢.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少女思绪很快从过去记忆中回笼,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当时他卑微渴求的声音,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