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
路希安听见维德的牙齿咔嚓咔嚓地响,接着, 原本蒙在他眼上的手被放开。维德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许久之后, 扯下领带, 把他的手绑了起来。
路希安依旧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直到他被维德扔到床上。
维德找来链子,把他的脚踝栓到了床脚。路希安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两下,用力不大,只是做个样子, 并在维德靠近他时带点坏笑似的表情, 向他伸出了双手
然后
他就眼睁睁看着维德离开了他, 面无表情地躺回了沙发上。
路希安:
好好睡。他听见维德冰冷的声音, 别想从床上溜下来找我。
路希安:
整整一夜, 路希安没再说一句话。
路希安的脾气一直闹到那夜后的第七天。
在那夜之后, 路希安果然没再来找过维德。即使在走廊上遇见维德了,也是含着笑、同旁人说着话离开就仿佛他从未看见过走在身边的维德似的。
夜晚两人依旧是同处一室。路希安睡床,维德睡沙发。可即使如此,路希安也不与维德说话。每当维德进来时,他不是在看小说,便是躺在床上、阖着眼休息就像维德并不存在一样。
在时光流逝的同时,路希安的发色也日复一日地深了下去。魅魔在饥饿时会更倾向于向标记过自己的饲主寻求口粮,生活在满是维德的气息里的房间,更是一种别样的折磨。维德能感觉到路希安开始饥饿,并察觉到路希安身体逐渐发生的异样,与渐渐散发出的、用以诱惑他人的香气。他的发色不再富有光泽,而是从浅银色变回了中灰色,并渐渐地向着深灰滑落。
可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
他试图向路希安喂血,也就是在这时,路希安对他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
我不需要你的东西。他声音冰冷,身体的动作也是抗拒的,离我远点。
路希安拒绝饮下他的血液,无论是以杯盏盛住的鲜血,还是在对着维德的脖颈露出牙齿。在路希安绝食的第四天时,维德将他堵在了床上。
你到底在闹什么。维德冷冷道。
路希安冷哼一声,并不看他。他垂着头,中灰的长发于是从他的耳侧落到锁骨上。
那一刻强烈的焦躁与毁灭欲再次涌上了维德的心头。他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而路希安又总是这样精妙地能引起他一切焦虑与强迫的欲望。
这是你自找的。他说。
他把挣扎着的路希安按在床头,划开了自己的手臂、抵着他的唇要强行给他喂血。路希安的身体很虚弱,他的呼吸在嗅到血香味后骤然间急促了起来,像是哮喘的病人终于看见了自己的药。
维德掐住他的下巴,用大拇指按着他的唇,逼迫他张开嘴。可路希安死死咬着牙缝,他闭着眼,任由血液在他的脸上滴洒,也绝不肯让它们进入自己的喉管。
终于,在被狠狠放开时,他捂着嘴唇,发出了一阵咳嗽声。
维德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之后,他听见路希安轻轻的声音。
你又欺负我。他说。
维德沉默了很久,他呆在这里直到路希安靠在床头睡着了。他把路希安抱进被子里,在掖好被角后,离开了房间。
在他的身影消失后,系统终于发出了叹为观止的声音:绝食的是你,放血的是他,到头来你居然还是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路希安,你可真是
路希安不咸不淡地对着它掀了掀眼皮。暮光下,他靠在床头,伸出手指,轻轻抹下了唇角还残留着的几点血迹。
他将那些手指上的血迹一并舔进了唇中,微微一笑,一句话也没说。
尝尝这份茶叶。它来自精灵族的格兰群山,味道很不错。我让人在里面加了两片薄荷叶,细细地品,有让人平心静气的作用。
红发紫眸的高等魔族夏佐拍拍手,他身边巧笑倩兮的女性魅魔便将茶杯端到了维德身前。黑发紫眸的维德垂着眼,他看着浅红色的茶水,道:我记得上周,你身边的伴侣还不是这位小姐。
你说艾琳达?艾琳达在傲慢之城呆腻了,说她想念贪婪之城的戏院、生死斗场于是我就放她回家了。这位蕾尼,是我的新情人。夏佐笑眯眯道,三天前我在商铺里见到她,当时我就决定对她展开追求怎么样,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对吧?
维德不置可否地笑笑。夏佐从维德的神色看出些什么,他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唇角,在蕾尼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惹得美人笑着轻轻拍了他一下,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于是只剩下他与维德两人。夏佐啜饮了一口茶,对年轻的城主随意道:你看起来像是为某件事情烦心我想想,不是傲慢之城又或是坎贝尔的事吧?如今他们可是顺利地走进了我们的圈套。
维德挑了挑眉,他靠在沙发靠背上,道:继续说下去。
也不是其他城主又或者辅政官的事,如果他们会让你烦心,你会去拧掉他们的脑袋。所以是你的那位魅魔小情人,对么?
可以算是。维德道。
他还在与你闹脾气?
夏佐作为魔域消息最灵通的情报贩子之一,自然知道近来城主城堡中所传出来的八卦。在坎贝尔送来的两名魅魔奴隶被扔出城堡后,城主心爱的魅魔奴隶与城主之间产生了矛盾。魅魔路易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始终不肯见维特哪怕一面。
因为对维德实力的认同、与对于他解开自己与艾维斯心结的感激,如今夏佐与维德算得上是朋友。在过去的几次关于公事的会面中,维德也曾经不经意地提起一点他与路希安如今的景况。
尽管只与路希安在城堡有过几面之缘,可心如明镜的夏佐已经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于是怀着八卦的心对维德笑笑,抖抖眉毛道:说说看吧,新任城主大人,我是您的臣属,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呢所谓情人,不过就是那么几回事,无论是男人与男人,还是男人与女人。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精通此道尤其是在哄情人高兴这方面。
例如,他从认识蕾尼,到与她发展成蜜里调油的情人关系,只用了短短三天。
维德:
维特,你可别误会,我是真诚地关心你的生理与心理健康。夏佐一拍手掌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会面吗?从那时开始,我就深深地为你居然是个禁欲主义者而叹惋。世间之大,美人之多,而你却心如止水,这说明你对生活缺少该有的热情。如今,你总算愿意走出冰冷的囚笼,去迎接另一个美人的温度,换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这实在是让我很是欣慰,并愿意为我的朋友出谋划策。
维德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流露出反对的姿态。夏佐见状,于是用手指点了点下巴,饶有兴味道:让我猜猜看,你和他是吵架了?
算是。维德道。
吵架,为什么?
维德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敲着沙发道:这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