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他们当即出去。
水盈想说清楚整件事,又不知从何说起:“阿笛,你对病人失望过吗?人向来贪得无厌,得点好处还想要更多。我不愿你为此心寒。”
蓝笛莞尔:“盈儿,你该不会以为我每天遇到的病人都是乖乖看诊的吧?怎么可能。耍无赖、蛮横不讲理,甚至提不合理要求的病人多得数不清。我自有应对办法。”
如此便好。
水盈点头:“那你去吧。要阿紫或阿碧陪你一起吗?他们有空。”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我去收拾药箱。”蓝笛说完转身去医馆。
玲珑堂里,唯他是人。没半点武力,弱得不行。可是盈儿最近是不是过于保护?基本不让独自出行。
盈儿在焦急什么?
或者说在害怕什么?蓝笛走进医馆,边收拾药箱边沉思。
注意到手腕,他才发现两种手串皆没戴。强大的盈儿、阿黑、阿白,阿碧、阿紫和阿蝠亦能自保。
他是整个玲珑堂的破绽?若被针对会给大家造成困扰。所以,所以……
有什么话语在脑中一闪而过,是梦里出现过的声音。
蓝笛讶异愣住,这是……
“蓝大夫,我们能走了吗?”等了许久没见动静,中年男子来提醒。
蓝笛回神,提上药箱:“可以了。烦请带路。”
“好好好,马车就在外面。”
一行人出门上马车,渐渐远去。
不久后,另一辆马车远远驶来停在玲珑堂前。
一位俊朗的男子下车,与小厮直接进去。他尚未到院里已闻到药香,不禁唇角含笑。
今日医馆病人不多,起阳在柜后细心整理药材。
男子走进医馆四处打量:“怎不见坐堂大夫?莫非今天不看诊?”
起阳连忙迎上去:“蓝大夫刚刚出诊。公子若有药方,可交由我抓药。若看诊,不急的话请稍稍等等。急的话可去别处。走出这条街,不远处有几家医术不错的医馆。”
瞥一眼起阳,男子一笑:“你这人倒奇,居然把客人往外推。”
“生意是次要,病人看诊才是大事。更快治好病,病人便能少受些苦。”起阳神情自若解释。
他在此当学徒几年,学到最多的便是以病人为先。
医者并非商人,不以利为本。
男子眼含欣赏点点头:“既如此,我便等上一等。不会打扰你吧?”
起阳颔首:“自然不会。公子可到内室边饮茶边等,也可去厅堂稍坐。”
“厅堂?”男子进来时观察过,此处院子不小。
对面是家绣庄,厅堂莫非才是待客之地?闻着药香能让他更安心,但也想四处看看。
起阳即刻带路,领他们去厅堂。
水盈正忧心,想让阿碧偷偷跟上去。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到来人眉头紧皱。
起阳步进厅内:“水姑娘,这位公子是来看诊的客人。蓝大夫刚好出诊,不在医馆。”
“知道了。你回去吧。”水盈抬手,“蓝公子远道而来,请坐。”
蓝公子?
起阳一愣,原来是师父的家人。难怪气质有些像,都温和有礼。
他退出去,心里忍不住乱想。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愿是好事吧。
男子正是蓝笛的大哥,蓝家现在的家主蓝萧。二十二岁,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水盈倒上一杯茶:“蓝家的狗鼻子不错,这么快找来。你家老祖宗还没死呢?做着长生不老的大梦,他怎么不想吃仙丹成仙呢。还有你们那个娘,依旧疯着?”
蓝萧接茶杯的手一顿,随即装作若无其事:“二弟离家多年,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一窝恨不得把阿笛生吞活剥的财狼,听到传闻你们眼睛都红了吧?可惜回不回在阿笛,用不用也在阿笛。长生不老近在咫尺,但他得不到。”水盈阴阳怪气。
淡定抿口茶,蓝萧观察眼前人:“看来二弟很信任你,什么都跟你说。”
水盈一把揪住桌上的阿碧抱在怀里:“比你这个希望亲弟弟死的兄长好。蓝家主,你可曾学过兄友弟恭四个字?应该是没学过的,如若不然怎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手呢。”
蓝萧握茶杯的手收紧。
过往的黑暗画面在他脑中浮现,兄长狠狠掐着亲弟弟的脖颈。
“都怪你,都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对大家都好。好弟弟,你去死吧。”
那段时间疯的不止母亲,还有他。
后来下人发现及时制止,蓝笛才得以活下来。
可他永远也忘不了,即使一只脚踏入鬼门关那双依然纯洁的眼神。
没有怨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失望和悲伤。有的是坦然接受,和心甘情愿。
越如此,越显得蓝家的人污浊。
蓝萧淡淡一笑:“二弟真的很信任你。他还说了什么?我想听听。”